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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 / 3)


第三十八章

昨夜在那巷子里被庄和初堵个正着时,乍听庄和初道破她的心思,千钟只当是自己道行太浅,没把姜浓糊弄过去,让姜浓觉察出不妥,去禀明了庄和初。

可要是将眼线这件事一并想进去,千钟又觉得,这里头还有的琢磨。

千钟一提这话,庄和初立时了然,“算是,也不算是。”

庄和初顿了一顿,转手拎过茶壶,一边徐徐将热腾腾的甜汤续进他手边那只半空的杯子,一边伴着泠泠水声,徐徐与她解释这似是而非的话。

“是我先从三绿那里知道,你对他打听了姜浓。”

只这一句,千钟就恍然明白了,不待他再往下说,便猜道:“从这儿您就算准我了要找上姜管家,所以早早就跟她吩咐下,不管我说什么,都先应了我,把我稳住,转头再去跟您禀报吧?”

话是没错,可听她如此说出来,庄和初还是怔了一怔。

这番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算计了她,还是他支使着一堆人算计了她一个,任谁知道这样的事,心里都难平静,他方才没有一句话说到底,就是想与她好好做个解释,免得惹恼了她,亦或吓坏了她。

可千钟这话里听不出一点儿或恼火或惊惧的意思,就只有一片恍然彻悟的欣然,那双眼睛里的辉光比悬在天上的皓月还要明澈,还要安宁。

好似一门心思就在这件事上,只等在他这里得个验证,好继续推想。

今夜晴而少风,偶有一点寒凉从亭外拂来,经炭炉挥散的热气一烘,扑到人身上时,也只觉得清爽一片。

比起这点讶异,庄和初还是更好奇她在推想些什么,便不插言扰她思绪,只将斟好的热汤拢在掌心,清楚地点了点头。

千钟秀气的眉头浅浅皱着,竭力在关于昨日的点滴间寻索。

“我原是想着,姜管家要是那个眼线,她跟裕王一伙儿,昨晚那会儿肯定想让我出去,好让裕王的人在街上抓着我。这样,就算您知道了她放我走,她也能使出我那套说辞糊弄过去。”

如今中间多了一道庄和初的吩咐,那就不好说了。

“可要照您这么说,她就既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想这么做,也可能是因为听了您的话才这么做了。”

炉上的羊肉烤得久了,琥珀般剔透的油从一丝丝□□里逼出来,渐渐聚到一处,终于一滴坠下,正掉到铁篦子下烧红的炭块上,激起“哧啦”一声。

轻烟袅袅,就好似她昨夜那一逃在庄府里激起的这一重疑雾。

庄和初取了夹子,不急不忙地翻动,又劝了她快把手里要被冬夜寒气抽凉的那半吃掉,才道:“昨日姜浓与我回禀后,我吩咐了她一切照你说的办,但之后的事,就只有你知我知了。”

之后的事,就是庄和初拿了枣花酥去那小巷里截她,将她带去九监密牢观瞻一圈儿,又定下这番大计的事。

昨夜经他一通不着痕迹的排布,庄府的人都以为他一直留在房中支应谢老太医的治疗,谢恂则以为,他只是抽身去九监密牢取了一趟口供。

如此两方各不相通,九监自上而下,无一人知晓他真正的行迹。

“不过,”庄和初略一忖度,还是在宽慰一句与警醒一声之间选择了后者,“姜浓随我日久,若说她能猜出一二分,也不无可能。”

若说宽慰是一壶温酒,警醒就是一支箭,一块盾,一袭战甲。

对于尚在虎狼环伺之境的斗士,甘美的温酒虽能解一时疲乏,却也会消解掉最宝贵的警觉,却是硬邦邦的,冷冰冰的,丰沛周全,又真实可靠的线报,更能给予一重实打实的保护。

这是行间与反间这一行里,用无数血肉锤炼出的经验。

但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也未必要硬邦邦冷冰冰地砸出来。

随着对铁箅子上那些肉块的翻动,滋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就在这烟火激发出的熨帖人心的响动间,庄和初声如温酒般含笑道:“还想知道些什么,只管问就是。”

还真有一件事,千钟打刚才就想问了,只是没掂量好能不能问。

虽有庄和初这句准允,千钟还是没立时问出口,待咽罢嘴里的东西,又捧起庄和初自她一进来就为她晾上的那杯汤水,半杯喝下去,才笃定要问个清楚。

“大人,我和梅知雪,真长得有那么像吗?”

有多么像?

庄和初一怔,忽然明白她是以何为参照做了这番比较,笑道:“万公公找来的那张小像不是梅知雪,那就是你的画像。”

“我的?”这答案显然不在她思虑之内,千钟奇道,“皇宫里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呀?”

“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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