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老少平安福寿长!” 萧明宣哼笑一声,越过她这些花里胡哨的说辞,只揪着其中合用的道:“梅氏的身份,你认不认,不要紧。本王只告诉你,你今日在这堂中说的一切,字字句句,都已录在那儿了。” 千钟怯怯抬起眼,就见萧明宣指向公案一旁那张做堂审记录的小案。 “你仔细想好,可有什么话要翻供吗?” 惊弓之鸟似的人连连摇头,摇得泪珠直落。 “不翻……我不翻供!” 萧明宣微一眯眼,缓缓问:“那便是说,你如今已然回心转意,愿意嫁给庄和初了,没错吧?” 一条死路一条活路,哪个能不愿选活路? “愿意!只要您饶我一命,别说让我嫁给庄大人,您就是让我嫁给庄大人的一根头发丝儿,我都愿意——” 没等千钟表完态,萧廷俊已从这话里回过味儿来,愤然一步抢上前。 “凭什么由得她愿不愿意?她当年不管不顾一跑了之,害苦了先生,现在说回头就回头,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要是不严惩她,往后岂不人人都敢不把圣旨放在眼里了吗?” 萧明宣充耳不闻,只将目光投向那唯一的苦主,“庄和初,先帝千挑万选亲赐予你的人,就只是在外当了几年叫花子,你该不会不愿意娶了吧?” 缓了这么一阵子,庄和初已平复了咳喘,面色却仍是惨白一片,拥着那领毛皮大氅站起身时,似还有些吃力,开口语声轻颤,哀怨酸涩之中又有几分苦尽甘来的释然。 “只要她肯回头,臣庄和初愿与她生生世世,碧落黄泉,永不相负。” 萧廷俊惊得虎目圆睁,这还是不是做戏了? “先生——” “甚好。”萧明宣不由任何人再多说一句,径自便道,“既然两厢情愿,皇兄,不如就成全这段佳话吧。” 萧承泽浓眉沉着,一时无话,目光朝何万川一递,俨然是要他说点什么。 “臣以为……”何万川好生掂量了一把,半进半退道,“外使来朝之际,又近年关,朝中自然是喜事多多益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萧承泽略一沉吟,还是自己开了口,“三弟一片美意,朕能明白。但方才大皇子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朕倒没什么,只是,若不处置梅氏,这桩喜事,可就是要踩着先帝的脸面来办了啊。” “这有何难?既然她不肯承认自己是梅知雪,那且她当死过一次,如今已是再世为人了,就以她——” 萧明宣话音忽然一顿,睨向脚边的人。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千钟,读书就——”千钟依旧拿着惶然又乖顺的腔调,还没解释完,话就被截了去。 “就以她这个名字,将一应籍册文书全都改换。人,还是那个人,但也不再是那个人了。如此,既周全了先帝颜面,也没有糟蹋先帝当年的一番心意,先帝有灵,定然甚是欣慰。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话也等同于说,谁反对,那就是糟蹋先帝心意,不想让先帝欣慰了。 一片沉默里,万喜忽然忧心道:“诶呀,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一了,正月里又不宜婚嫁,明年二月好像没有大吉的日子,三月里有清明,这么算着——” 算着算着就能拖过半年去了,半年后的事,就可以放一放再议了。 “那就在腊月里把事办了吧。”萧明宣断然道,“从前三书六礼那套不是都已走过了吗,就只差接亲拜堂这最后一步,能费得了什么事?” “王爷明断,话是这么说……”万喜又纠结道,“可是,照礼部奏报,腊月二十六,两国外使就要抵京了呀——” “那就趁外使在时,好好大办一场,邀请两国外使一同参加,这不比看什么鼓乐歌舞更热闹,更喜气吗?”说罢,萧明宣唇角略略一扬,拢袖道,“皇兄若能准允,臣弟也乐意凑一凑庄大人的热闹。” 萧承泽目光一动。 要想凑上这热闹,必得人在皇城里,这话的意思也便是说,若准了庄和初这桩婚事,他就不提离京的事了。 缄默片刻,萧承泽似是慎重掂量了些什么,才道:“还是三弟想得周全,就这么办吧。” “皇兄圣明。” * 上了马车,千钟便长舒一口气,一把抹去糊在脸上的泪水,连带着什么怯怯惊惶都抹了个干净。 庄和初却还掩着心口,眉头深深蹙着。 不像是还未结束方才的戏码,恰恰相反,正像是总算曲终人散,远离了睽睽众目,卸去了装裹,先前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