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使来朝这关节上,先有西北恶匪劫夺边军粮草,在西凉边地受缚后又在押送途中杀官潜逃,伏袭朝臣,同时冒出这么个与西凉和南绥都有牵扯的刺客,毒害大皇子,行刺御驾,这接二连三,实在蹊跷。” 萧承泽点头,“三弟以为如何?” 萧明宣一沉声,“臣弟看,南绥与西凉使团,皇兄还是照旧招待,莫使传出什么风声,打草惊蛇。臣弟则即刻出京,轻车简从赶赴两处边地军中巡查。若一切太平自然最好,倘有任何异动,也必不贻误战机。” 千钟已顺边儿站到庄和初身后,忽听这么一番话,刚松出来的一口气蓦地又倒吸了回去。 她刚才还纳闷着,裕王这连番的折腾,要说是为了栽给大皇子一个罪名,阻他入朝,甚至说是为了杀掉大皇子,永绝后患,都实在是有点儿多余了。 可要说是为了刺杀皇帝,取而代之,那又实在有点儿草率。 是了,裕王兜这一大圈子,遮遮掩掩,为的该就是这个! 万喜心头也咯噔一声。 自今上登位以来,对这个三弟可谓是予取予求,极尽宽纵,裕王在朝中也渐成遮天之势,朝堂上仅一人之下,杀伐决断,说一不二,风光无两。 可唯有一样,这些年,裕王从未能有一步踏出皇城。 其中虽有今上多般安排,但终归还是因为这些年边地尚算太平,一直没什么需得裕王亲自前去的事由,反倒是他担着京兆府这摊事,轻易离不得皇城。 是以这些年来,不容裕王出京这件事,一直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从没拿到明面上来议过。 万喜一时想不透这玉轻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叫玉轻容这么一闹,再加上昨日西北恶匪那一出,眼下无疑是让裕王有了个出京的绝好事由。 即便眼前能搪塞一时,回头说到朝堂上,怕也是一样得有个决断。 以裕王如今之势,一旦将他放出京去,任由他聚起南疆与西北两股为他效忠的大军,再加上这些年他在朝中扎下的坚实根基,那真就不堪设想了。 萧承泽一时没有出声。 偌大的堂中一时间似是被什么冻上了,又静又冷。 阒寂里忽然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声,咳声之后,就听一个息事宁人的声音有些犹豫地问。 “王爷……是不是,有些事,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