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代。” “是。”谢宗云应声便揪起一人。 一个与庄和初一起被带到这里,一进来便老老实实地跪成一小团的人。 巷中死的活的都被带来了,自然也包括千钟。 千钟正留神听着这群神仙之间的你来我往,在心里默默掂量着庄和初今日的凶吉,忽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紧扣住肩头,一揪而起,不由得吓得一抖。 “啊——” 万喜也吓得一抖。 “王爷您说她……她、她跟那些亡命徒,是一伙儿的?” 萧明宣摩挲着微烫的茶杯,曼声道:“那些西北来的亡命徒,在皇城里人生地不熟,竟能在谢参军的眼皮子底下躲过这么多天,若是没有内应,可能吗?” 的确不可能,万喜尖细的嗓音微微发颤,“可、可是这小叫花子——” “这些叫花子骨贱皮轻,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带去刑房里好好问上一两天,就什么都清楚了。” 萧明宣说着朝千钟一瞥,好似这才注意到她身上裹的什么,眉头一紧。 “她这披风,怎么看着好像是——” “诶呦王爷容禀!”不等萧明宣的目光转来,万喜急忙道,“是这小叫花子在街上装可怜,奴婢就、就是被她骗了……王爷您明察秋毫,奴婢日日都在皇上跟前伺候,可绝不会是跟她一伙儿的啊!” “这可难办了。”萧明宣蹙眉抿了口茶,轻快地啧了一声,“今日这么大的动静,一切细节都得查清审透,否则,怎么跟皇兄如实禀报呢?” 皇帝身边的人且说杀就要杀,一件披风的事,还在意什么如不如实? 分明是在算刚才的账呢。 御前伺候的人跟边地恶匪有勾结,这罪名要是往大里找一找,夷他三族都是可能的,万喜“噗通”跪上前,连连磕头。 “王爷饶命!奴婢一时糊涂,奴婢方才多有冒犯,奴婢知错了——” “万公公这话什么意思?”萧明宣眉目一沉,悠然冷笑,不依不饶,“本王办事一向公私分明,不枉不纵,万公公要觉得有什么冤枉,大可申辩就是了,本王可没叫人捂你的嘴啊。” “是是……王爷明察!奴婢真是冤枉的——这、这……这事儿,庄大人能为奴婢作证啊!” “是吗?”萧明宣唇角微扬,目光稍转,转向一旁还安然捧着茶的人,“既然万公公这样说了,那此事庄大人也脱不开干系,就一道去京兆府说清楚吧。” 万喜愕然一惊,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就被拐到这儿了? “不不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和庄大人都冤枉啊——” 万喜急得直冒汗,朝庄和初望去的目光里恨不能活生生伸出一双手来,好抓住他的肩膀头使劲儿摇晃摇晃。 都什么时候了,就是颗石头脑袋也该觉出大难临头了,这人竟还能沉得住气一声不吭! 庄和初还不出声,是在等一个人。 自进来广泰楼,今日这反复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叫花子还没说过一句话。 庄和初一直在观察着她。 她也在观察,她人虽老老实实跪缩成一小团,那一副不起眼的耳目却没有错过这大堂里一丝一毫的动静。 若他没有看错,事已至此,她也该有些反应了。 万喜惊惶的话音还没在楼中四下搜索的嘈嘈声中落定,就听一个同样惊惶不已却又响脆如铃的声音高喊起来。 “王爷饶命,谢参军饶命啊!我、我也冤枉!我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 喊声响亮,可喊声的主人被谢宗云拎在手上,一丝也不挣扎,乖顺老实得像被猛兽叼住了后脖颈子的猫。 谢宗云拎着她就走,“有话先攒肚子里,到京兆府——” “人是我杀的!”千钟自顾自地喊。 谢宗云脚下一个趔趄,愕然顿住了。 “那个死在巷尾的人,就是我杀的……谢参军您都看见了,那个人身边,可就只有我的脚印呀!不是我杀的,还能是谁啊?” 堂中但凡长了颗脑袋的人,都听得出这话是在胡诌。 就连天子近卫在这伙人手下都占不到一点儿便宜,她这么个拎起来还不如一把大刀沉的小叫花子,就是有这个心,有这个胆,又哪来的这个本事? 可谢宗云也确实看见了,那巷尾积雪绵厚,足迹留得非常清晰,尸体周围的确就只有她的脚印。 谢宗云迟疑之间,忽听一声冷笑自萧明宣的方向传来。 “你?”萧明宣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