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称颂其知书达礼,博古通经。 可由于名声太响,传入滁京,招惹不少高门贵冑的兴致,欲纳其为妾。 王英早早便看中淮南宁家嫡子,也便是宁锦的父亲,拒不肯去到滁京,二人私相授受,结为了夫妻。 此事传到滁京,惹人不快,在盐税这一块加了又加,名声载道。 宁父不说,可王英看在眼里,含泪留下未足月的女儿及和离书,孤身去到滁京,以女夫子的身份在几家高门之内转圜,受尽人生苦短。 最终,销匿于人前,无人知其所踪,却终是保住了私盐商贩的荣存地位。 宁锦眼前好像出现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慈爱宽和,又像是勾人罗刹,恍恍惚惚分不清南北。 - 翌日天未亮,窗牗外的鸟雀先叫嚷了起来。 宁锦趴在床头睡得不深,立即就被惊醒,第一反应便是去瞧床上唇色发白的人。 天色还早,她只睡了一个时辰。 伸手去探柳奴的额头,滚烫的触感不再,恢复了常人体温。 宁锦喜极而泣,又恐扰人安睡,只敢用锦帕捂住嘴,低声啜泣。 芊芊有眼力见儿地将屋内众人一齐带下去,徒留柳奴与宁锦二人。 宁锦瞧了片刻,忍不住伸手抚上柳奴的眉眼,实在是……有些惑人。 从高耸的眉间到眼帘,再向下移至鼻梁,略过人中来至唇畔,均衡的呼吸喷薄在指尖,像是吹在宁锦的耳畔,令她面红心跳。 就在这时,柳奴倏地睁眼,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直直撞进宁锦的心底。 “哭了?” 他在近一月学马球之时,与王教头时常说话,是以谈吐流利不少。 宁锦快速拭去眼角泪珠,“没有,官人可有哪里不适?饿不饿?渴不渴?” 柳奴上上下下瞧遍宁锦,确认她并无受伤才放下心道:“我并无不适,你别哭了。” 瘦了,憔悴了,若只为了他,倒是不值得。 柳奴很早便知,柳宅之人将他抓来,一是怕旁人瞧见那模样,引发舆论,二是怕他做了什么触犯律法之事,用那张脸嫁祸在柳宅的头上。 故而柳无许不会让他轻易丢了命,只会让他不时代为受点伤,作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