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文崇的人! 蒋一乔像是只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的兔子,双眸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一顿之后,想也没想,转身便跑。 季月不急不缓,身形一闪,轻而易举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面前:“蒋大人是您的亲叔父,小姐不说问候一二,怎么转身就跑?难道真把自己当成向家人了?” 她身上有功夫。蒋一乔很快意识到,浑身都充满了警惕与防备,后槽牙都几乎在发颤。 “来卫王府也有几日了,可曾有过什么发现?”季月温柔地问。 蒋一乔被迫与她对视,小声回答:“我没有什么发现。” “小姐是王府的二夫人,向氏兄弟的吃穿住行想必都在您眼中,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季月面不改色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好整以暇地看着蒋一乔因疼痛而碎裂的表情,“要奴婢提醒您吗?您是蒋氏嫡女,生死皆有蒋大人决定。” “你放开我。”蒋一乔眼中已浮出一层层薄薄的泪光,即便竭尽全力挣扎,手腕却仍然被钳制着。 她没有反抗之力,即便被杀死,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引人注意的痛呼。 “我……我听到向安在和卫王吵架。”蒋一乔妥协道。 似是为了奖赏她的退让,季月顷刻间便松开了手,追问道:“为何事争吵?” “我不知道,他们不让我听。” 蒋一乔捂着自己红肿发热的手腕,微微埋着头,脆弱仿若扶柳,随便一阵风都能将她强装的镇定折断。 季月默然打量着她,审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那就要麻烦小姐继续探查了。” 蒋一乔喉头发痛,鼻尖通红,却硬是忍住了没哭,见她没有其他话,便想绕过她离开。 “小姐,”错身而过的瞬间,季月叫住了她,“一言一行记得分寸,当心一步走错,尸骨无存。无论怎样,总还是自家人可信些,您说是吧?” 蒋一乔没答话,只继续闷头向前走,一直到跨进珞梧斋的院子,这才慢慢将心跳平复了下来。 珞梧斋的暗红木门旁是一间单独搭建的小药房,听闻数年前,因着药房太远,向安狠狠遭过一次罪,病情凶险。此后,向顺云便命人在珞梧斋里搭建了一处药房,备齐了各样的名药,又雇了小厮专门侍候药草。 丁苟原本蹲在药房门口铡药,见蒋一乔回来便起了身,规矩地一拱手:“夫人回来了?要让双仪姑娘过来侍候吗?” “不用了。”蒋一乔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二公子呢?还在暖阁歇息吗?” “没呢。公子刚刚有了些精神,往书房里去了……诶!夫人!” 这些年里,蒋一乔并未见过什么世面,每月能买几斗米就是她最伤脑筋的事情。可自从她重新回到蒋府,动辄便会被以生命威胁,让她迷茫而又畏惧。 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其实并未思考清楚,只是遵循本心动作,直至门扇相撞,她才在这突兀地响声里反应过来,这样似是不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向安坐在桌案后面,手中还提着笔,正循声望来,即便被惊扰了,也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温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他脾气好得出奇,除却在向顺云面前颇有些不愿服软外,其余时候,都无悲无喜。但侍奉一旁的影东却显然极是不满,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顶替了别人来的,一点规矩也没……” 剩下的话在向安平静的目光里被生生吞了回去。 蒋一乔尴尬地站在原地,深知自己鲁莽,于是只能揪着自己的指头,别别扭扭地问:“你……还病着,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向安显然要比她有脑子些,并未相信她的敷衍,只是挥手让影东退下,待门关上了之后才问:“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像是可以包容这世间的一切,虽然看不透,却无端令人信任。 蒋文崇说他不可信,但相识以来,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更何况,他还是父亲的同袍,理应是和父亲一样可靠的好人。 蒋一乔收起心中的犹豫,走到向安的身旁,忧心忡忡地告诉他:“向安,我叔父让我监视你。” 她做好了迎接质问的准备,却没想到向安好半晌都没什么反应,连眼神都没变换一下。 “是真的!”蒋一乔有些着急,试图引起他的重视,“出嫁前,叔父就找我说过此事。刚才有个丫鬟直接将我在半路上拦了下来。我……我害怕她会杀了我,所以告诉了她,你和王爷吵了架。” “放心,这是卫王府,没人能够杀你。”向安将桌案上的茶向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