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白天在高尔夫球场见面,大概不会是家常话题吧?” “孟总倒是聪明。”余少峰笑着戴上手套。“我们去外场?今天太阳不错。” 孟宴臣不置可否,收了杆,转身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 两个人直接去了发球区,余少峰以“边打边聊”为由,先开了个三杆球。 孟宴臣拎着球杆上前,大致观察了远处的位置,利落挥杆,随后便听见余少峰开腔。 “小孟总知道最近康鑫医疗的事情吗?” “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市值蒸发,供应商的货被卡在海外码头,全都上不了船。” “康鑫是我花了很大精力去培养的一条线,此前,我还专门去和海外的高值医疗耗材供应商谈合作,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实在唏嘘。” “原来是余董的心血,看来是我眼拙,没能给这家企业多点关注。那余董应该知道这批货为什么会被卡在国外吧?” “孟董,我们誉诚,主打的就是诚信办事。对方既然愿意和我们谈下这桩供应,那就代表他们同意了我们的游戏规则。在我们已经预付了基础款项的前提下,要求不见钱不发货,我难道还能允许公司亏钱办事吗?” 孟宴臣只微微扬起嘴角,笑意分毫不达眼底:“康鑫对外公开的消息是,预付款是你们此前承诺给供应方的运输费用,货物本身的费用需要等到大货全部到齐再一次付清。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在合同里玩了个简单但拙劣的文字游戏,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孟总说笑了,我当初和他们谈供应的时候就说了我们的规则,难道不是他们自己没看清合同导致了后面的反悔违约吗?” “余董,既然是买卖,那何来的先见货再付款?到底是见货还是见货,余董应该很清楚。” 孟宴臣全程没往他身上看一眼,摆明了根本不在意余少峰的话。 他只在乎这批货物直接关系到的人,再就是被余少峰夫妇架上火炉的余灿。 余少峰哪能听不出来孟宴臣是在毫不留情地嘲讽,但现在他确实不占上风,外界的舆论都压在誉诚上,他今天找孟宴臣来也是为了想办法借力渡过难关,只得赔笑,再多不爽也都打碎牙往肚里吞。 “孟总也说了,这是买卖。买卖有规则,既然签订了合同,那就要按照规则办事。今天我和小孟总见面,一来,我确实心有不甘,想和小孟总聊聊,散散心;二来呢,我也想问问小孟总有没有解决办法,倒逼供应商一把,毕竟货物已经在码头,上不了船,一直耗着也不是个事;三来呢,我也听说小孟总眼光毒辣,要是小孟总或者国坤能在这其中助力,我相信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余董说的这桩买卖,前期投资五个亿,中期融资也不在小数目,这是钱的问题;货物全部是高值医疗耗材,其中甚至包括但不限于ICU设备器械相关耗材,这是货物的问题。这笔钱总不能全部都花在了运输费上,所以余董,您方不方便告诉我,钱呢?” 半天没听见对方说话,孟宴臣在心底冷笑。 就算不为了余灿,这样一个大窟窿,他也不可能会忽视,毕竟牵涉到的人太多了,他出于良心也不会轻易放下。 对外宣称的价值九位数的医疗耗材,还都是直接关系到重危症的设备器械耗材,誉诚连这笔钱都敢吞,简直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