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什么,看他走近,下意识后退一步,手向后撑住桌子边沿。 他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和动作,还是没太靠近,就地停住:“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当时确实没想到会引发那样的问题,是我莽撞了,对不起。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起了当初我在田纳西的那一个月,但不知道你会被吓到,很抱歉。” 余灿重新坐下,稍微稳定了情绪,这才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这恰恰也是孟宴臣好奇的问题,毕竟当初就是这个问题让余灿陷入了更深层的恐惧,他不知道余灿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你说的‘他们’是谁?” “当初在靶场……欺负保姆和我的人。”余灿的瞳孔在微微颤抖。“那些王八蛋。” 孟宴臣更懵:“我不认识那些人,我也不会欺负你和保姆。” 这回皱眉的是余灿。 余灿被送出国的第一站原本不是田纳西,但保姆把她带去了,理由她忘了,只记得她们到了之后就一直在那个靶场里。保姆在那边工作,她就跟在边上玩。 在余灿印象里,靶场里的那些人都是恶霸,一开始会不给保姆钱,后面是不给休息,大半夜都要保姆出去收拾场地,再是不给吃饭甚至不给喝水。 一旦保姆反抗,他们就会动手,甚至当着余灿的面把保姆打得流血。 她不是没劝过保姆离开那个地方,但是保姆不愿意,说是“欠了他们钱”。 余灿那时候年纪小,也没有独自逃跑的能力,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保姆被欺凌,哭着求他们别打了,但是根本没用。 起初她们在室内场地做清洁,做了不到一周又被分配去室外,也是那个时候,余灿对客人们使用的步丨枪感兴趣,正好当时在做射击训练的那位陌生姐姐注意到了她,估计以为她是被父母带去玩的,笑着问她会不会玩。 她当然不会,但姐姐大胆地把她抱到了那把来丨福跟前,然后姐姐就说了那句话。 “Alin the taret with your crosshairs, and see your taret, not the crosshairs. ” 后坐力大得几乎能击碎余灿的骨头,但她完美地击中了九环。 那是她的第一次射击。 身边的工作人员原本想把她拎走,但也注意到了那个近乎完美的九环,立刻上报给领导。 领导最初还不相信她的绝对天赋,让她试了几次,确信她的确能做到近乎完美,旋即把她包装成了靶场的摇钱树。 在别的同龄小朋友都还不知道“赚钱”是什么的年纪,余灿已经开始给别人打工了。 然后就是和保姆差不多的待遇,如果输了比赛或者害得老板赔钱,她就不能吃饭甚至不能喝水,休息时间也要一直待在靶场里练习。 直到那天,她亲眼目睹了那些人把保姆打得眼球脱落,吓得她连做了几天噩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保姆估计也受不了那样的生活,经过简单包扎就把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