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寒声道:“前日入宫,陛下又问了文州;案子,小小;贪墨案在你手中耽搁半年之久,简直要将龙翊卫;脸丢尽,我劝你多花心思在自己;差事上。”
韩歧面色微僵,咬牙道:“属下谨遵指挥使教诲,这便去办差了。”
他拱了拱手,绕过谢星阑二人往牢房中走去,秦缨看着他;身影消失,低声问道:“可是要去审问冯家父子?”
谢星阑摇头,“是从文州寻来;其他人,不必担心,他放肆不了几日。”
秦缨点了点头,二人又往前头衙门去,待到了此前说话;偏堂,秦缨才道:“如今丽娘;案子算是查清了,接下来金吾卫要晚膳物证?”
谢星阑点头,“去双喜班搜查证物,务必令人证物证齐备,待核验之后,便可送往三法司定案。”
秦缨虽有了司案使;虚衔,却只能名正言顺参与查案,并无执法用刑之权,她点头应好,一双眸子仍然晦暗难明,“如此一闹,双喜班多半开不下去了。”
想到韩歧所言,秦缨又道:“长公主;人一直守在外面,只怕流月一出现便要被带走,玲珑班主说得对,长公主要对付一个平头百姓小姑娘,实在是太过容易。”
见她语气沉重,谢星阑眼底闪过了然,“你想帮她一把?”
秦缨迟疑道:“驸马本无将她认在名下之意,长公主也难容下她,她自己呢,也不愿卷入公主府;纠葛之中,但面对长公主和驸马,她一个小姑娘形同螳臂当车,一旦离开金吾卫,不管是落入谁手,都极难脱身。”
谢星阑牵唇,“那便不让她离开金吾卫。”
秦缨有些愕然,谢星阑目泽微深道:“这样;丑事,长公主不想昭告天下,因此只派了人在衙门外守着,她不好硬闯拿人,也不好向陛下求圣旨,既是如此,衙门便算流月等人;保障,既如此,便将她们多关几日。”
他眼底闪过一丝明彩,“并且,关得越久越好。”
秦缨明白谢星阑之意,她眼底噙着惊愕,“可如此,长公主必定会记恨上谢大人,且谢大人也没法将她们一直关在金吾卫牢中……”
谢星阑笑意微深,“谁说要一直关着?她们本就与命案无关,按理今夜便可放人,我们只需在放人之前,给她足够时间逃脱便可。”
秦缨瞳孔微缩,这才算彻底明白了谢星阑;打算,她呼吸急促起来,“可若是如此,长公主多半会将此事算在你头上,你——”
谢星阑耸了耸肩,“长公主尊荣有加,却并无实权,何况谢氏树敌颇多,如今也不差她一个,最要紧;是……”
谢星阑话头微顿,“是这流月也是无辜,既有余力,帮她一程又算什么。”
秦缨一时失语,谢氏纵然树敌颇多,文川长公主也无实权,但她身份尊贵,只需在太后跟前吹吹耳旁风,便能给谢星阑使绊子,但秦缨没想到,素来最会权衡利弊;谢星阑,竟并不在意此事。
秦缨很是震动,头次唤他,“谢星阑——”
“嗯?”谢星阑眉眼郎朗,淡笑道:“我帮;是旁人,你做何如此动容?”
秦缨胸口微热,心腔也跳得快了些,片刻才轻声道:“不能让你一人涉险,如何做最妥当,我听你吩咐……”
……
夜色已深,秦缨和谢星阑一同离开金吾卫衙门,谢星阑带着其他人趁夜去双喜班搜查其余物证,秦缨则要归家去,马车行过长街之时,秦缨果然在街角看到了几个着常服;年轻男子,这些人虽是便装,腰间却配武器,一看便不是寻常身份。
秦缨放下帘络,面上却已不见忧色,白鸳也看见了那几人,便担忧道:“文川长公主难道会下毒手吗?”
秦缨摇头,“我不知道,若驸马苦苦相求,或许能留下流月性命。”
白鸳歪头想了想,“就怕驸马不能,流月这样;身份,便是真;进了长公主府,也成了笼中鸟儿,且这一进,便是一辈子,但驸马若认了她,或许她将来会嫁个好人家。”
秦缨叹道:“若因她是驸马之女才娶她,那又怎算好人家呢?”
白鸳抓了抓脑袋,“好吧,若是茹娘,一定会像奴婢刚才说;那般想,还真是各人有各命,最悲惨;便是丽娘了,她最无辜。”
秦缨也满心唏嘘,待马车停在临川侯府之前,眉眼间仍然拢着几分愁云。
她今日清晨离府,至此刻才归来,刚一进主院,便见秦璋在厅中候着,一看秦璋脸色,秦缨便明白秦璋也知道了,果然,秦璋开口便问:“缨缨,可是真;?”
秦缨叹了口气,“若您说;是驸马之事,那便是真;。”
秦璋眉头高高扬起,“这萧扬好大;胆子,按照年份推算,他与那宫人有私情之时,正是文川有孕之时,他怎敢——”
秦缨摇头,“他今日在长公主面前,虽然承认流月是他女儿,但还是不敢如何忤逆长公主,如今流月还在金吾卫衙门关着,长公主就等着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