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怀悯陆续探望过她两回。 第二次来,小南手臂吊着石膏,磕磕绊绊地烧水泡茶。 “手怎么了?” 小南踩住凳子,翻柜子想找出几片茶叶来,“和亲戚打架。他们想要我的房子,说帮我盖房,盖好我再搬回来住。” 她敛着青紫斑斓的眼皮,形似艳丽的毒刃,“当我傻子。” 萧怀悯把小矮人赶出厨房,叼着烟帮她做饭,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颠着锅说: “我喜欢女儿,可惜生了个讨债鬼儿子,不如小南当我女儿吧。未川这臭小子看我不顺眼,将来我死了,他怕是一把灰给我扬了。还是女儿贴心,将来不怕没人给我送终。” 小南没当真,“您还缺女儿?”她一笑起来,荒凉的眼里像落满了星星。 “看眼缘的。”萧怀悯循循善诱,“所以你答不答应呀?” 他相貌堂堂,光看外表也讨人喜欢。 小南盯他,“你做了什么,让儿子讨厌?” 狡猾的大人笑嘻嘻说:“这得问他,他是个闷葫芦,小时候还算可爱,大了就不愿意和我交流了,我对他再好没有了。” 小南慢吞吞,“你是不是玩女人?” 萧怀悯嘴角的烟掉了下来,又手忙脚乱去捞,被烫到的模样透着愚蠢,女孩弯了弯细细的眉梢。 “你从哪里听来的话?” “邻居骂人。” “怎么骂的?” 不堪入耳的话听得萧怀悯直皱眉。 很快,征得她同意,他帮小南办好了转学手续,见她路上一直向后张望,便安慰说:“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先住住看,不习惯我们再想办法。” 萧家漂亮的复式独栋,满足南钟瑞对家所有的向往与想象。 花园美丽,高雅大气的欧式家具,女主人高傲的眼神宛如城堡里的皇后,冷冰冰的。 她悄悄和萧怀悯说想寄宿。 萧怀悯坚决不同意,“我接你到身边是想照顾你,住学校是怎么回事?和你同龄的孩子体重都八十斤了,你几斤?” 他还把小矮人拎起来抖了抖,嘲笑,“瞧你,翅膀还没硬呢……”小南反射性踹了他一脚。 萧怀悯放开她,拍掉灰,“五年后你考大学,我们朝夕相处的机会只剩下这么几年了。” 小南生无可恋地抗议:“我不是小鸡仔,你能不能别拎来拎去的。” “我养的嘛。”他厚颜,语气亦是新奇,“我养的女儿,我的。” 萧家一日三餐有保姆掌勺,女主人不知道上没上班,小南放学回来她都在,无所事事的样子仿佛幽灵。 她喊萧怀悯“叔叔”,喊女主人“阿姨”,阿姨一般懒得配合表演。 到底她是乞丐,吃穿住行靠施舍,寄人篱下的那点冷漠和白眼,反倒让她安心。 萧未川大她数月,没有他父亲说得那么难以相处,小南叫他“哥哥”他会点头。 吃过晚饭,萧怀悯将孩子们赶到外头,叫儿子带小南散步消食,熟悉环境。 小南折一段杨柳,甩来甩去抽飞虫,她动作敏捷,准头极好。 穿卫衣的萧未川戴着耳机,不远不近尾随,时而侧目,拉一下她胳膊,避让横冲直撞的车流。 营养不良又贫血,小南直到高中才来初潮,那天周六,萧怀悯和妻子出门应酬了,她只得去敲萧未川的门。 “没锁。” 南钟瑞腰际系着外套,推开门,问书桌前俯着的背脊,“哥哥,阿姨的卫生棉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萧未川石化般僵硬数秒,放下书,同手同脚向她走了两步,又停住说:“三楼主卧的卫生间,找过了?” 她不好意思进夫妻俩的居所,“你帮我找找,可以吗?” “让开。” 堵在门口的小南后退,萧未川那架势简直像夺门而去。 棉拖的声音咚咚咚重重踩过地板,他飞快下楼,垂着眼将东西一股脑儿塞给她,“这个?” 小南道谢,他“哐当”一声合上门,差点撞上她鼻子。 萧未川有过青涩的、朦胧的,让她想要发笑的瞬间。 而萧怀悯最初在她心里,意味着庇护,怜悯之心,远胜将她抛入深渊的爱情,代表了美德,是抬起头来见到的霓虹。 有的爱,是自由;有的爱是同生共死;而萧未川的爱,是撕咬。 南钟瑞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