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公主她!” 高江透过窗格看到内中情景,大惊失色。 蝉衣侍奉公主多年,性子磨练的处变不惊,可这次还是凝住了眉。 她抱着披风进了内室,对先生福身一礼,风风火火地来到公主身边。 “殿下,请先随奴婢回宫。” 话未尽,披风已严严实实包住墨发盈肩的李昭儿。 内室的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公主的倩影就消失在门外。 正欲跟随离开的高江,目光落在叶寒廷的手上,金色刺眼,他的眸光暗了暗。 “质子殿下,得罪了。” 说的客气,可禁军上前擒住叶寒廷的动作却分外粗鲁。 少年下意识要抵抗,手掌刚起,又生生压了下去。 除了太傅,没人知道他自幼习武。 处境不同往日,只能悉数忍下。 这内侍八成是以为他卸了那个笨蛋的金钗。 这帮人愚蠢的气息简直令他窒息! 高江的想法很简单,公主平时是自由不羁了些,但正式场合从来都礼仪周全,还未曾犯过妇容不修的过错。 看到叶寒廷手上的金钗,他就前后一推测,公主扔了质子的书在雨里,这位受辱的质子对公主怀恨在心,这才出手报复。 这是有意毁损公主名声,想让公主当众出丑。 叶寒廷自知当众反驳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自己非但不会昭雪,反会被安上别的罪名。 即便最后查清是李昭儿自己动的手,他也会成为维护公主声名的替罪羊。 叶寒廷阴着脸,知道这顿板子是逃不掉了,只怨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去接了那掉落的金钗… 另一边,李昭儿在女侍们的簇拥下,进了学宫偏殿整理姿容。 “殿下莫慌,奴婢替您重新梳理发髻,不过…您头上原先那根金钗呢?” 蝉衣轻抚公主乌发,若是金钗丢了,还要遣人再回流云殿取一只来。 李昭儿后知后觉:“好像落在内室了。” 蝉衣心道也是,正要吩咐旁人回流云殿取发簪。 谈话间,门外进来一个小女侍,正是来送还金钗的。 李昭儿喜上眉梢:“是高江找到的?他还是蛮得力的嘛。” 小女侍恭敬地点头,听公主提到高江的名字,又想起方才在指挥使司看到质子受罚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哆嗦。 献上金钗便匆匆退了出去。 蝉衣察言观色的功夫颇深,自然没有错过小女侍的失态,却也没想太多。 她接过小侍女递上的金钗,正欲为公主簪发。 一抹红色掠入眼帘,精明的女侍神色一凛,金钗的玉镶花上俨然是一滴血,尚未干透。 脑海中仔细回忆,抓住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流光。 质子? 蝉衣屏退旁人,倾身在侧,向公主问道:“殿下可否告知奴婢,发髻是如何散落的?是…有人故意捉弄殿下?还是…” 捉弄? 蝉衣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李昭儿摇摇头,粲然一笑,顺手抹平褶皱的裙摆。 “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有人敢捉弄本公主吗?那他的胆子未免也太肥了。” “那殿下的发髻是…” 李昭儿垂着脑袋,提到这个话题,她心虚了。 纵是不说,蝉衣也看出来了。 “今天的事,若是别人问起来,殿下只说不知道,不可多言别的。” “这是…要教我说谎吗?” 李昭儿大手一挥,潇洒豪言:“本公主才不怕,就算是父皇要罚,我也受得住。再说了,父皇那些惩罚都是小打小闹,他又怎么真的舍得罚我,就算他罚了,大哥哥也一定救我!何须要撒谎,况且…” 况且她…不擅撒谎。 撒谎这种事得聪明人来做,她也不是没试过,只是以过往的经验来说… 每次都错漏百出。 蝉衣哄道:“这哪能叫说谎,殿下试想,金钗掉落时,殿下的手碰到金钗了吗?” 李昭儿:“这倒是没有。” 她低头钗子就滑下去了。 蝉衣熟门熟路地哄道:“那便是金钗自行滑下去的,殿下并不知道金钗是如何掉落的,也未曾看见,所以才说不知道,这是事实,算不得说谎。” “你说的也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