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贵妃诞下皇子。 圣上大喜过望,竟称之为第一子,当月即封太子。 然钟贵妃产后恶露不止,卧床难起。 后宫传言是皇后诅咒而致,圣上下令在皇后宫中搜查后果然发现了诅咒之物,皇帝龙颜大怒令皇后脱簪待罪。 但钟贵妃的病一日重过一日。 于是荣庆公主决定出宫,为母祈福。她带着几个女伴去了迦蓝寺小住。 唯一值得季家高兴的是,因为皇后被斥责的缘故,被幽禁多日的季福玉终于得见天日。她终于能逃离未央宫回到二皇子身边。 但二皇子府如今也是如履薄冰,尤其是皇妃,她最大的靠山皇后如今也危矣,又不得丈夫喜爱。终日惶惶不安,竟也病倒了,无暇再去针对季福玉。 皇后始终没有被定罪,因为所谓的诅咒之物,其实是她那几个早夭孩儿的胎发和指甲。 但君无戏言,亦不能出尔反尔。 皇帝就这么把皇后晾在了那儿,企图不知道这件事。 还是大臣进谏,皇帝才勉为其难的宽恕了自己的发妻。 但他自觉失了颜面,便在宫中修了座道观。 三日后,皇后自请辞中宫之位,在宫内的玄天观出家,如今已是玄真道人了。 而季福金也坚持留在陆家说她哪里也不去,陈氏眼泪都熬干了也劝不回她,只能每日以泪洗面。 这两件事都和谢九珠无关,她也无心于此。 她在意的是季莲实,季莲实自从跟着季挽露受那徐仙羽邀请去了那什么珈蓝寺祈福后,就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呢。 这孩子近些日子总是怪怪的,看向自己欲言又止;问了也不肯说什么。有时候季淞原回来了,也一个劲儿的盯着对方瞧,季莲实还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什么像……太像了…… 而这些都是谢九珠所不知道的。她只以为是季莲实多了些什么女儿家的心事,喜欢上了哪家的郎君羞怯于言说。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季挽露跟着公主在珈蓝寺小住还未回来,而季淞原没多久就又回书院去了。 他和谢九珠也不太亲近。走得毫无留恋。 谢九珠有时会想,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咳咳咳…… 季莲实又咳起来了。 到了夜里,她反而病得更厉害些,吃了好些药都不管用。 谢九珠心疼不已,担心阿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有什么三长两短,整夜整夜的守在季莲实床边照顾她,不假他人之手。 就这么照顾了月余,季莲实的病才有了好转。 她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也消失了,似乎是打算将某个秘密藏起来。 季莲实身上莫名的病症好了,宫中的钟贵妃却不大好,荣庆公主的祈福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实际上的作用。 皇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就让荣庆公主回宫了,不要再陷在珈蓝寺里做什么无用之功。 但公主一片孝心,她总想做些什么才好。 清晨,宫中突然传来噩耗。 皇后被赐死了。 不仅如此,皇后的母家李氏一族亦被满门抄斩。 一时间京中风雨飘摇,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是不敢相信。 皇帝不喜发妻这事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可他对李家却很不错,一直颇为看重。 “圣上怎么会突然赐死皇后?连李家也受到了牵连,定是那妖妃为祸,和陛下谗言魅主!”大老爷满头是汗,他的爱女嫁给了二皇子,而二皇子却是受皇后扶养,娶皇后外甥女为正妃的。今日,听闻二皇子也受到了斥责。故而他心中担忧不已。 “我已叫人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消息不必打听很久,因为这件事像风一样极快的席卷了整个京城。 “荣庆公主中毒?”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公主一片孝心,替母试药;谁料药中竟有剧毒。 荣庆公主饮下汤药后当时就一头栽倒在地,呕出血来,险些丧命。 竟有人敢在宫中投毒,简直大逆不道! 皇帝大怒,令人彻查。 这一查便查到了皇后头上。听说她也不曾辩解,反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就是她下毒想要鸩杀钟贵妃。 理由很简单,皇帝封了钟贵妃之子做太子,这便是源头。而压垮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那所谓的厌胜之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