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点呢? 等袁师禹发现她只有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内在空洞而无趣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还会这样发亮吗? 谢九珠与袁师禹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眼底自己那不安的倒影,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又不敢说。 自己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开口之后,那些喜欢烟消云散吧。 谢九珠还是开口了。 “你说长姐她在晋阳见过我?” 太子妃早已见过她,谢九珠却完全没有印象。 她只记得那日城隍庙起了很大的火,而季瑛对自己凶巴巴的样子了。 “是啊,你忘了在柳夫人殿里吗?当时姐姐还和你说话呢,她那是刚抽得一支好签,心里欢喜呢。” 柳夫人殿,自己不曾进去过呀。 她连城隍庙都没进去过呢。 只记得那时起了大火,她被季瑛留在了门外。 “柳夫人殿?” 太子妃见到的那人真的是她,还是说她认错了谁。 “对呀,我也记得,你那日披着的是宝相花的水红色斗篷呢。” 袁师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使谢九珠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宝相花的斗篷、柳夫人殿…… 错了,全错了。 那人分明不是她,而是阿姐丹朱呀。 太子妃那日见到的是阿姐,不是她! 那袁师禹呢,他一见钟情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吗? 还是说,那是戴着帷帽看不清脸的丹朱。 谢九珠僵住了,袁师禹没有发现妻子的异样,还是像往日一样去了东宫。 自己应该说出来吗?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呢。 米已成炊,木已成舟;要怎么换回来呢。 如果说夫君一见钟情的女子是阿姐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抢走了本该属于阿姐的一切。 她要怎么还给她? 阿姐知道这件事吗,谢九珠不敢再想下去了。 既然错了就应该说出来,但谢九珠却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她将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甚至不敢去回忆当初的画面。 甚至患得患失起来,谢九珠就这样病倒了。 心里装着这样一个秘密,连倾诉的对象也不敢有怎么会不生病呢。 但更让她忧虑的是,袁师禹是那样的温柔对待着自己。 和季瑛不一样,他们从未起过争执。 甚至……甚至自己病倒后依旧温柔如初,还体贴的喂自己汤药。 这事叶氏都不曾为她做过的事情。 谢九珠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般被人对待。 但袁师禹越是体贴,谢九珠的病就越是难以好起来。 大夫说是忧思过重,可刚出嫁的小娘子怎么会忧思过重呢,想到她是远嫁,于是那大夫便认为谢九珠是思想情切故而生病。 袁师禹觉得大夫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莲州是不可能让她回去的了,只好叫谢家那边多送些熟悉的物件和书信以解她思乡之情。 谢家接到信虽觉得奇怪,可也只好招办。 逼着叶氏写了长长的书信送来,至于丹朱仍在晋阳,谢家需得先送信去晋阳才行。 当谢九珠接到叶氏的书信时,奇迹般地病就大好了。 袁师禹也十分高兴,夸那大夫妙手回春,未吃得几副药便治好了病人。 其实谢九珠的病纯是吓好了的。 接到母亲的书信,信上提到宋妈妈心疼外甥,舍不得他挨打。竟连夜灌醉了看守带着顾绮逃走了。 只可惜二人命不好,赶路时没看清路,从山崖上跌落下去。 数月后只在崖底找到二人的一些衣物的碎片,至于尸身大概是被野兽啃食了,连骨头也不剩下了。叶氏很是为这二人惋惜。 都是自己连累了顾绮,若不是自己任性非要去找兄长问个明白,顾绮又怎么会和宋妈妈一起命丧山野。 想到幼年时,宋妈妈常做的桂花酥酪,谢九珠忍不住又流泪了。 这样一来她更不敢向袁师禹坦白认错人的事了。 不然顾绮岂不是死得很可笑了。 “阿兄怎么说?” “少爷?少爷他恨惦记您呢,就怕您在玉京过得不习惯。” 不是问这个。 “我说的是顾绮的事。”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