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母亲眼里我就这样不堪吗?偏要配这样一个货色?” “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是妨碍六亲的克父之女,不是吗?” “你…你在说些什么?” 蒙得被叫穿了心思,叶氏有种不知所措的羞耻感,可仍还要面子。 “母亲心里不是一直都这样想的吗?不过今日被窝说穿了而已。” 丹朱不由得红了眼眶,“我知道的,母亲一直都极恨我。” 叶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啊。 十四年前,当时丹朱虚岁不足三岁,一场来势汹汹的风寒让她病倒了。 不同于妻子,谢执言疼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求医问药好不容易才让丹朱的病好了起来。 可眼瞧着丹朱快好了的时候,谢执言却又病倒了。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谢家便挂起了白幡。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好。 还是丹朱先开口了。 “母亲光知道叫我忍让,可您知道与郑清源纠缠的那个女子是谁吗?” 叶氏有些讪讪的,“我怎么知道是谁,这般的不知羞,估计是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子罢。” 丹朱不由得冷笑了几声。 “如今,满府里,除了几个小辈,也就母亲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了吧。” 她看向谢兰亭,对方把脸转到一边。 “看来兰哥儿也知道了,那还是由你告诉母亲吧,省得她不信。” 叶氏看向谢兰亭,试图确认些什么。 谢兰庭轻咳了几声,“那女子,就是大姑母家的金表妹。” “金灿儿,怎么是她?”叶氏一下子愣住了,刷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竟是那个小贱人,看我…看我不……” “母亲能怎么样,您什么都做不了,您争得赢姑母吗?” 叶氏一下子泄了气,又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谢慧然能答应她女儿做小?必不可能啊。公爹也不会答应的,只怕是——” “只怕是要做平妻了。”丹朱接过话来,又冷笑了起来,“只怕祖父就是这么想的。” “祖父倒没有这般想,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眼下谢兰庭其实才是那个尴尬的人。 因为金灿儿原本是要和他定亲的。 九珠想起来,金灿儿原是要和阿兄定亲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母亲有多么抗拒这门婚事,当婚事告吹后又有多么痛快。 “祖父他能答应吗?” 夜里,九珠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好似一张烙饼。 “谁知道呢,在这里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睡了,省得明日顶着个一对乌眼圈出去。” 丹朱一向睡得很规矩,即便今晚也是如此。 九珠实在是想不透,“我记得金表姐…已经说给二郎了,怎么会——” 黑暗中,丹朱笑出了声:“二郎才多大,话是这么一说,可金灿儿怎么会瞧得上二郎,她原先可是连兰哥儿都不放在眼里的。” 金灿儿对谢兰庭的态度可谓是不客气到了极点,当初听说谢老夫人准备将她说给谢兰庭的时候发了好大的脾气,当着面连什么婢生之子都骂出来了,难听得很。 "我看是她配不上阿兄才对,她也没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怎么就是这般的性子,当初那些话也太伤人了。" 谢兰庭和谢九珠这对兄妹是婢女所生的遗腹子,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再说了,长房子嗣艰难,每一个孩子都金贵得很,即便是庶出那也是谢家长房之子之女,外人谁还看你生母如何。 何况在谢老太爷眼里,丹朱和九珠加起来都比不得一个谢兰庭。 “所以祖父才把他说给了二郎。” “可是她又不愿意。”九珠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金灿儿的心思。 “不对啊,她不愿意的话大可拒了这门婚事,另找一个好婆家,做什么非要抢阿姐你的东西,这也太没道理了。” “有些事情哪有道理可言。”丹朱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怪可怜的,你道祖父为什么非要把她配给二郎,真当是金灿儿找不到婆家了吗?” “何故?” 九珠隐隐猜到了什么,又不敢往那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