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喊叫:"娘,我回来了!" 陈渡以听见声音急忙起身,"雨这么大你不在那儿玩儿突然跑回来做甚?你和天白吵架了?" 她没看见儿子背上还有个人,还以为儿子只是和友人吵架冒雨回家。 长洲从冯士临身后钻出向陈渡以问好行礼:"请夫人安,我是隔壁谭家老二,今日出去摘花下雨了来您这儿躲躲,多有叨扰请您见谅。" 陈渡以看清她的模样心脏骤停,虽然还没长开但绝对不会错认,眉眼弯弯,眸子灿若繁星带着数不尽的善意和灵动,是徐行的眼。 陈渡以上前拉住长洲的手关怀备至:"冷着了吧,快进来喝口热汤。" 冯士临脱下鞋子扔去一旁:"娘,她交给你了,儿子也去屋里沐浴更衣再来讨娘的热汤。" 陈渡以眼睛根本舍不得移开:"去吧去吧,我带她回屋里暖和暖和。" 眼前的人真诚又随和,长洲刚开始那点儿忸怩抛之脑后,任由陈渡以为自己洗身换衣擦发,就像徐行对自己做得一样。 过程中陈渡以还和她讲了很多话,夸她可爱,夸她漂亮。 长洲咯咯笑个不停。 两人之间气氛融洽得仿佛亲娘与自己的女儿。 陈渡以给她端了碗姜汤,正打算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长洲手按住陈渡以端碗的手,"我自己喝吧夫人。" 陈渡以不解其语:"烫着呢,你自己怎么来呀?" 长洲坚持:"那就再放放,然后端起来喝掉吧。" "慢慢喝,那剩下的不就凉了?"陈渡以把碗放下劝她:"难喝也要趁热喝才好的。" 长洲打个哈欠回她:"不会的,因为我要一口气端着碗全都喝掉。" 陈渡以笑她:"别的姑娘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你怎么会如此豪迈?" 长洲像以前给徐行解释那样向陈渡以解释:"因为药都很苦涩,长痛不如短痛,一鼓作气饮用,难受的时间就不会长了。" "长痛不如短痛……"陈渡以涩然的念着,"那你吃甜汤也这般?" "才不会。"长洲俏皮一笑,"甜汤是甜的,当然要慢慢品尝呀,如果像喝药汤一样一口气用完,不就成猪八戒吃人参果如牛嚼牡丹吗?" 陈渡以嘴角僵硬,心里也苦涩得很:"是,痛苦需要快刀斩乱麻,甜蜜的时候确需要无数倍的延长时间,拉长愉悦感。" 长洲察觉她情绪微妙转变,想着自己这些话可能戳中了她埋在心里的感情,憨笑一声又开口抢救自己的失言:"可是苦是甜,甜是苦,谁又能说得清呢?我说它是苦是甜,旁人说它不是苦不是甜,可是我才不管呢。" 陈渡以幡然醒悟,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自己如今才明白,竟不如一个还喜欢喝甜汤的小孩儿,如果今日无她,恐怕自己至死不悟。 她绽然一笑又恢复情绪。 冯士临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陈渡以满眼怜爱的给长洲一口一口喂着甜汤,长洲眯着眼睛笑着喝汤,身上穿的是自己三岁左右时的衣服,虽然也很新,但终究时间久了。 他面色涨红:"娘,你怎么可以给她穿放了好几年的旧衣服呢?家里没有新的了吗?" 陈渡以无奈道:"真没有了,你如今已近十岁,她两岁多不到三岁,难不成穿我的吗?" 长洲立马下场解释:"我觉得很好呀,也很合身。我十分感激夫人为我找的衣裳,心里绝不会有半分不情愿,也无半分穿旧衣的不喜。" 冯士临脸更红,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让她穿新的干净的衣物而已。 陈渡以似是瞧出了儿子的变扭,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前几日不是得了几样小玩意儿,你愧疚就拿出几样来让她玩儿吧,没有新衣,新玩意儿总有的。" 冯士临闻言立马拔腿冲回房间。 长洲想出声说不要,但是陈渡以轻轻按住她乱动的脑袋,"他东西多得是,你第一次来给你送一些没什么不好,小小年纪不要学得大人一样客气,推来推去的有什么好呀。"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回头让徐天白捎点自己的好东西回赠就是了。 "好呀好呀,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冯大哥回来。"长洲美滋滋回应。 冯士临抱着一个黄花梨官嵌百宝婴戏图皮箱进来,"哐当"一声放在方桌上对长洲慷慨说道:"你随便挑,看中什么都给你。" 长洲"哇"的一声惊呼,直起身子趴坐在方桌旁边,陈渡以扶住她后腰防止她跌落。 冯士临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长洲看得眼光缭乱,怪不得这箱子这么精致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