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往日,两名少年对她说几句下流话,凭空做几个下流动作就罢了,今儿不知怎的,他们却忽然追上来,堵住她的去路,眼光在她脸上、身上来回搜刮。 “这小烂货最喜欢装良家女人。” “小烂货,大爷叫你,你没听到?” 花似雪攥紧拳头,又见周围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恐与他们吵起来引得路人围观,遂转过身子,原路返回,不曾想那两个小流氓又追上来。 其中一名伸手拉她衣袖,另一名从怀里掏出一吊钱,在她眼前晃晃: “如果你让我亲一亲小嘴,我每天都给你一串银钱,如何?” 揪住她衣袖那个也道:“我也给你,你也让我亲亲。”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如洪水般卷来,指甲陷进掌心里,她的脸红得似要滴血。 她不准备与他们起冲突,想甩开衣袖跑开,那少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光天化日下与她拉扯。 有几个路人侧目而望,却并没有上前解难的意思,花似雪急了,使力挣扎。 这时,只听嗷一声惨叫,两颗小石子滚在地上,跳了一跳。 两个小流氓捂着鼻子喊疼,鲜红的血从手缝中溢出。 “向她道歉。” “道你娘!” “你再说一遍,道谁的娘?”语气冷淡。 小流氓张开手指,看见裴云惊那张漂亮得像女孩儿的脸,再看看他身后像强壮得像野兽的护卫,忙跪在地上,连连道歉: “道我的娘,道我的娘!是我俩狗眼不识裴小公子,还望裴小公子放一马!” 裴云惊冷冷道:“扇自己三个刮子,再向这位姑娘道歉。” 两个小流氓一边啪啪扇自己的耳光,一边道歉: “使我们吃了狗胆子冒犯了姑娘,我们错了,还望姑娘原谅我们!” 周围已有三三两两围观的人,正窃窃私语,还有数道不善的目光聚集在花似雪身上,自然是倾心裴小公子的女孩儿。 花似雪垂着眸子,生怕别人认出她来,用轻蔑目光和不善语言对她进行侮辱。 她急急转身欲走,身后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 “不必在意他们说的话,他们算什么东西。” 花似雪道声谢,匆匆走了。 这便是她和裴云惊的初遇。 她甚至没看到他生得什么模样,只瞧见他绣有祥云纹的袍角和一双干净得没有半点泥星的白色云靴。 第二次遇到他,是在她替娘买桃花糕回来的路上。 彼时是傍晚。 她在拐角处遇见两个醉酒归家的闲汉,他们盯着她,喊她,追上她,色眯眯打量着她的身子,她想跑,却被堵住路。 那两人都是中年男人,比小流氓更大胆,竟然堵住她的嘴,要强行将她拉进小巷子里。 又是裴云惊及时救了她。 他像守护神一般悄然出现在她身旁。 他嫌恶地看着两名满身酒气的醉汉,微扬下颌,身后两名护卫便将醉汉拖进小巷子里,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到巷口,那两人竟然没发出惨叫声。 裴云惊看着她,温和又郑重地对她说: “莫要让别人有欺负你的想法。念头一冒出,就必须斩断。你后退一步,他们便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撕咬你。” 两次见面,他就教了她两个道理。 第一个道理: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话,别人算什么东西。 第二个道理:莫要让别人有欺负你的想法。念头一冒出,就必须斩断。 认识裴云惊后,她独自走在街上时,再也没有人敢对她说下流话,但却又冒出一些女孩儿,看见她时会与同伴对她指指点点。 花似雪不在乎。 裴小公子对她的温柔,足以挡住外界一切恶意。 花似雪不曾习过武,是以她不知世上有一种武器叫做“温柔刀”。 这种刀又薄又窄,轻得像片雪花,却锋利无比,当它插进你心脏时,就像雪落下,当它抽出来时,看着胸前淋漓的鲜血,你才会猛然感到一丝尖锐的,剧烈的痛。 你有没有被喜欢的人伤害过?有没有在满心欢喜的时候被泼冷水?有没有在捧出真心时却像垃圾一样被人践踏? 倘若你有,那么你也能感受到这种痛。倘若没有,那么希望你永远也不必经历这种痛。 叩,叩,叩。 敲门声拉回她的飘远的思绪,梦蝶的声音从门外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