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亲王府,贺之州领着大理寺的人抄家,活捉剩余的死士。 沈子夜手持长剑,被那几名死士护在身后。眼睁睁瞧着那些官兵,将府中的金银瓷器一应搬空。 “尔等,还不快速速就擒。”贺之州藏在官兵身后,打着官腔叫喊。 沈子夜有些魂不附体,明明万事俱备,怎就功败垂成。被贬庶人,他将何去何从。 仅剩这几名死士,能有何用。 沈子夜丧心丧气,叹道:“弃械投降吧!”而后率先将长剑,丢弃在地。 其中一名死士,心有不甘道:“世子,莫怕,尔等身为王府食客,宁死不屈,绝不独活。” 言毕,率先抹脖自尽。热血在冬日升起白烟,鲜血喷溅在沈子夜前襟上,殷红一片。 血腥味充斥满鼻,沈子夜瞧着未死透抽搐不止的身躯。惊佩交加,双手抖动作揖向其尸身一拜。 还有三名死士,有二人毫不犹豫追随而去。唯有一人,犹犹豫豫不敢抬剑抹脖。 贺之州被惨烈之景惊了一瞬,回神惊慌喊道:“快快,要活的,活捉。” 沈子夜鄙夷不屑,抬剑准备亲手结果那名死士。免得落在大理寺手中,吐出对他父子其他不利之词。 那死士似乎有先见之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斩向沈子夜面前。 沈子夜来不及俯身拾剑,措不及防只能后退几步。那死士当机立断求道:“官爷,救命。” 这时,官兵一群人涌向沈子夜。一群人,将那名死士押解捆绑带走。 沈子夜被官兵架起,拖到了贺之州面前。 贺之州感慨万千道:“自今日起,王府便不再是你家了。沈子夜,你自求多福吧!” 贺之州一挥手,官兵蛮横将沈子夜往府门外拖去。 未走几步,迎面碰上入府的包闻仁。 包闻仁从袖口取出两份和离书,凶神恶煞道:“陛下,已准许你与小女和离。” 贺之州视而不见,去核对清点王府家财的数目了。 沈子夜逞强骂道:“那个跛子,白送我都不要。” 包闻仁寒脸,干脆利索拔出官兵腰间的大刀。命道:“捉住他的手,刀剑无眼,莫让人乱动。” 刀架脖子,沈子夜认怂道:“岳丈,不,包尚书,有道是好聚好散。何必弄得如此难堪。” 包闻仁懒得与之废话,冲贺之州喊道:“贺侍郎,借笔一用。” 贺之州闻声漫不经心过去,将笔递与沈子夜。 “放开他,让他签字画押。”包闻仁仍旧将刀架在沈子夜脖间,贺之州向大理寺的官兵使了眼色。 沈子夜被人松开,接过包闻仁手中的和离书。以地为案,毫不犹豫签署上名字。 两份签属完,沈子夜将一份递与包闻仁,阴笑道:“包尚书,替草民问太子侧妃安。” 包闻仁收好和离书,话中有话恐吓道:“你好自为之,若是惹恼了本官,后果自负。” 包闻仁将刀还与那名官兵,向贺之州拱手辞别,径直离去。 贺之州一挥手,官兵重新架起沈子夜,将其驱逐出府门。 沈子夜如同丧家之犬,被摔倒在地。 他眼光阴毒,眼瞧着府门一点点地闭合。 午时三刻,冬日高悬,无暖幽冷。 太极宫,元德帝余怒未消,一入殿又摔了茶盏。 宫人个个胆战心惊垂首缩身,王公公命人清理碎片,奉了新茶上前。 元德帝瞪了一眼王公公,并不伸手接茶。 此时,殿外来了一名太监,心急禀报道:“陛下,无忧郡主在皇贵妃宫中,寻死觅活,要上吊自寻短见。娘娘差小人过来问一声,该如何是好。” 元德帝心烦气躁,怒喝道:“她既要寻死,阻拦作何,随她去吧!” 那太监听出雷霆之怒,颤颤惊惊回道:“遵旨。”忙起身,一溜烟赶回祥和宫。 王公公低首垂眸候在一旁,偷偷抚了下在宗正司被踹疼的右侧腰。 元德帝尽收眼底,睨视愤慨道:“敖不可长,欲不可从。朕,对这两年,对太子太过仁爱,以至于纵得他肆意妄为。” 王公公忙跪地,冒死谏言道:“陛下,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若是先太子这般作为,陛下亦会如此处罚吗?” 此言正中元德帝心怀,终究不是亲生父子。若是先太子如此,他可会猜忌愤怒。 元德帝半晌,才道:“让人,送去最好的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