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高悬,流云飘散。 太极宫,偏殿。 沈如山骤然间从床榻上清醒过来,头目眩晕有些昏沉。 他翻身下床几欲摔倒在地,瞥见一旁焚烧殆尽的香炉。 眼光一狠,立时明了,是皇帝下了迷药。 他不屑冷笑,不可一世理了理衣衫。 皇帝终究有所顾忌,还不敢轻易动手杀他。 沈如山出了偏殿,恰逢王公公从东宫回来。 依着礼数,沈如山去往正殿辞别。 二人在正殿门口碰见,王公公笑眯眯向内通禀:“陛下,康亲王,来向你拜辞了。” 殿内出来一名太监,低眉顺眼对沈如山道:“陛下,昨夜不胜酒力,此刻还未起身。不过,陛下有交代,若王爷醒了,可自行离宫。” 沈如山闻此,对着殿门拱手一拜。王公公立刻招手命人,送沈如山出宫。 待沈如山出了太极宫,王公公入了正殿。 “陛下,康亲王离宫了。” 王公公到龙床前,扶元德帝起身。 元德帝冷哼一声,道:“让暗卫的人,盯紧康亲王府。” 元德帝想起昨夜林千帆所言,白家堡的少主白孟春,已到城外的驿站了。 白孟春上次来是两年前,今年来此明面说为了祝寿,谁又知道是与何人暗中结盟。 元德帝持起茶杯,菊花茶芬香醒目,抿了一口,这才问道:“太子遇刺之事,你如何看?” 王公公略微思量,慎重道:“陛下,老奴不明,为何不直接杀了康亲王,何必如此被动?” 元德帝将茶杯怒放,恶狠狠道:“当年母皇与父皇,让他随父姓,一早便断了他继承大统的机会。母皇临终前下了密诏,康亲王若有过错,免其一死。那遗诏便供奉在沈家祠堂,朝中几个老臣皆知。朕不杀他,可没说不杀他的儿子。” 王公公听闻过密诏之事,只是不晓得密诏的内容。 元德帝阴森一笑,命道:“你去,祥和宫看看,世子妃离宫没,若尚未离宫,记得嘱咐一句,让她照顾好沈世子。” 王公公白眉微蹙,若有所思应道:“老奴,明白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康亲王府门前。 沈如山独自乘坐一辆马车,入了王府大门。 沈无忧与包明欢,一道下了马车。 沈无忧一反常态,收起刁蛮一脸讨好扶着包明欢,口甜嘴蜜道:“嫂嫂,过几日便是令尊的生辰,可不可以,带上无忧一同到贵府祝寿?” 包明欢不动声色,她心知肚明沈无忧仍打着包明悟的主意。 沈无忧想去,其实不用问她。念着其或许只是少女怀春的纯真,心头一软,笑应:“自然可以,郡主去了,我阿爷定欢喜不已。” 提起包明欢的祖父,沈无忧眉欢眼笑撒手,撇下包明欢蹦蹦跳跳回房去了。 包明欢的祖父长宁侯,倒是十分中意沈无忧。 沈无忧正是想到此处,没必要低三下四讨好包明欢,去讨老侯爷的欢心便可。 她一走,包明欢倒松了一口气。 昨夜在祥和宫一夜未眠,她隐隐不安猜测太子定是出了大事。 若是包明悟在,尚且还能打探究竟。可包明悟说是出了公干,也不知去了何处。 包明欢心事重重回到了院中,触目惊心看到一片狼藉。 她移栽的两株合欢花,树叶枝干散落一地。 树枝切口整齐,一看便是利刃所为。 她的陪嫁侍女墨儿过来,畏畏缩缩胆怯低语:“世子妃,是世子,昨夜挥剑砍断的。” 包明欢弯腰拾起断枝,恍惚唏嘘道:“断了便是残枝,支离破碎,留着也无用。” 依依不舍忘了两眼断枝,无情扔至地面,冷冷命道:“收拾了吧!” 她回了房,发觉沈子夜并不在。不在她正好乐得自在,不必虚以为蛇应付着。 她倚窗而立,这高高的日头,明明祥和慵懒,硬让她瞧出几分哀凉孤寂。 侍女墨儿还未收拾好枝叶狼藉,沈子夜便怒冲冲奔了进来。 沈子夜踢开了房门,瞥见包明欢压着暴躁,装模作样与她恩爱有加道:“欢姐姐,一夜未归,让子夜好生惦记啊!” 包明欢心底上涌的厌恶即将溢出,忙垂首温婉一笑,怯怯道:“你这嘴,越发会哄人了。” 沈子夜上前揽她入怀,情意绵绵道:“欢姐姐,你我还不曾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