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 裴毅头一次听到有人为这个事儿给自己道歉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又“嗯”一声。 “听说你昨日将周勤天的手给折断了?”小姑娘神采奕奕,两眼都亮着光“真的太厉害了!我也好讨厌他,他总爱说些难听的话。” 禾光在听见“给周勤天的手给折断了”这句话时就把头扭了过来,裴毅察觉到她的目光,本来觉得这不是件事儿的事儿,莫名令他烦躁起来。 他又“嗯”一声,这一声明显带了些情绪了。 何雅环咬咬嘴唇,不知道说什么了。 察觉到禾光要张嘴说话,裴毅更烦躁了,就在此时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踩着楼梯跑上来。 此人嘴里还叼着一块饼,一看见裴毅整个人都振奋了:“男的!”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裴毅旁的位置坐下,紧紧握住裴毅的手“我终于有男同窗了!”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涕泪横流了。 裴毅往后缩,竭力想躲过他说话是喷出的食物残渣。 抱住裴毅的胳膊不撒手的人正是杨相俊,他自七岁起就被他姨夫也就是公主的太傅之一,丢到此处做公主的陪读,一读就是五年,饱受太傅与公主的双重压迫。上课被太傅念,下课被公主念,另有一位娇滴滴的何雅环问他能不能陪自己玩过家家,五年来他极度缺乏自我性别的如同感。 太傅有两位,主教礼书数,另有专教乐的大家邈邈先生,射与御则由一位名望颇高的老将军亲身教授。其实这几位教学的夫子都是很有名望的大人物,随便一个在外面都是千金难求的教学资源。 裴毅能做公主的伴读,用她母亲的话来说是祖坟冒了青烟,皇帝疼惜部下。裴毅只听了半天也能听出晨曦宇与旁的私塾之间的差距。夫子并不是照本宣科,领着他们摇头晃脑的念经,讲书的太傅虽然也喜欢念书时摇晃着脖子眯眼来读,但能将枯燥的之乎者也说的妙趣横生,同样的时间学下来他不仅长了见识,这些晦涩如经文一样的东西似乎也能背下来了。 他眼睛不自觉的落在了右前方,公主单薄的小身板立的笔直。 能来此处受教,似乎真是祖坟冒青烟。 “裴毅。”先生压着嗓子喊了他一声,他跑神被抓住了!裴毅瞬间坐直,目不斜视地盯着王太傅泛光的脑门。 “你来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王太傅慢悠悠道。 裴毅低头看着书上那句“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 他念了出来,一面念一面想着怎么解释,念的有些磕巴,解释的时候更磕巴:“做人要反省自己,呃、曾子觉得要……” “禾光,”磕磕巴巴满头大汗的念了一半,王太傅实在听不下去“你来说。” 禾光站起身,举起书本缓缓念出:“此句是说为人需每天都要多次反省……” 裴毅看着禾光挺直的背影,一种难言的情绪充满心口,羞愧又愤怒,他的脑袋涨红以至于到后面他低着头,不好意思再看她的背影。 …… 日头西斜。四个人齐齐向王太傅鞠躬谢别,等太傅下了楼消失在楼梯里,他们才开始收拾桌面。 杨相俊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把脑袋凑到他面前,兴致勃勃地:“等会我们去踢蹴鞠吧!诶你会踢蹴鞠吗?我有几个哥们踢的特别好,我让他们带带你!” “不去。”裴毅低头快速收拾,桌子前的不远处是禾光的一片裙角“我先走了。”他收回目光,抱起书就下了楼。 “诶等等!”他听出这个声音是禾光的,脚下意识一顿,但很快抬起来,跑下楼去。 “我先行一步。”禾光对何雅环说了一声,提着裙子追出去。 她跑的挺快,在晨曦宇宫门外的甬道前追上他。 “怎么了?”跑这么快追上他时,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看她追过来,裴毅也不好再闷头狂奔,脚步慢下来。 禾光也慢下来,与他并肩同行:“你不喜欢在这里学习吗?” 他紧紧的抿着唇,将自己抿成一只倔头倔脑的驴:“没有。” 说出口有觉得光两个字容易产生歧义,忙解释:“我觉得很好。” 禾光有些搞不懂了,不过以现在都关系去探究别人的心事似乎有些不好:“那你明天还会来吗?” 裴毅点点头。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向父亲解释了许多才让你进来学习。” 裴毅愣了,抬头看她。 禾光对他微微笑一下。 裴毅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低下头,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刚刚虽然没有跑,但脚步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