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转而望向陆染,言语中尽是不容拒绝,“陆染,我送你回去。” 自贺连寻开口阻拦,陆染便低头垂眸,并未与他有目光交集。突然,她看见自己糯粉色的袖口上沾到了一块油彩,不由攒紧了眉头。 可能是那个唱反串的男子不小心蹭上去的,这么好的一件衣服,不知回去还洗不洗的掉。 “怎么了?”见陆染双眉紧锁,靠近了闻还有一丝酒气,贺连寻以为她有什么不适,声音也不由放轻了些。 陆染却仍不看他,抬起袖口对着骆银州,眼神里满是歉意,“你送给我的衣服,我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弄脏了。” 骆银州安抚般的冲她摇摇头,“没关系,弄脏了我再送你件一样的便是。” “嗯。”陆染展颜一笑,胜却三月春光。 陆染与骆银州走了,这次,贺连寻没有再拦。他突然发现,即使他再怎么想要握紧陆染的手,好像也只是徒劳。 回去的路上,骆银州陪陆染走了很远都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跟在陆染身旁,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打转。 直到陆染喊肚子饿了,她们才在一间面馆坐了下来。 “你喜欢他吗?”看着狼吞虎咽吃面条的陆染,骆银州突然问道。 “谁?”陆染从碗里抬起头。 “贺连寻。” 陆染摇头,继续吃面。 “那你为什么伤心?” 陆染若无其事地耸肩,“我有吗?没有啊。” 骆银州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这已经是你吃的第三碗面了,你是想把自己撑死吗?我之前听说,有的人心情不好就会吃很多东西,还不相信。如今算是见识了。” 什么叫看破不说破!被扫了兴致般的撂了筷子,陆染不忘瞪上骆银州一眼。 然而这一眼的气势还没发挥到极致,她就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生怕惊吓到隔壁桌,陆染赶紧捂住了嘴。 被她这个样子逗乐,骆银州忍不住憋笑憋的肩膀抖动。 直到陆染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才摆手道:“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所以……你是真的喜欢贺连寻?” 陆染这次认真答道:“不喜欢。” “那为什么会难过?” 陆染想了想,“可能是当相信一个人,对他抱有希望,结果他又没有做到,所以有些失望吧。” “贺连寻答应你的没有做到?” “嗯。”陆染仔细回想起刚才自己在贺府的所作所为,又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唉,不过我可能就是一时矫情。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我又不是没长腿,自己也能回京城。”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嘛,以后也得给自己长个教训。怎么在听莺阁呆久了,我也开始相信男人的鬼话。”陆染一点一点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话也越来越多起来。 骆银州,“因为在意了才会失望,所以你不是不喜欢贺连寻,而是不敢喜欢。” “嗨~什么喜欢不喜欢啊!我记得阁子里一个叫彤沫的姑娘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我们这种人啊,连想挺直腰杆活着都已经要耗尽全身力气了。” 陆染望着骆银州,“所以你说我哪还有功夫谈情说爱?风花雪月,那都是有钱有闲,至少有自由的人才会想做的事。我有什么?我还是先把自由弄到手再说吧。” 骆银州望着这样的陆染半晌,颔首道:“你比我想象的清醒。” “比我……也清醒。”她又道。 “你怎么了?”陆染微微前倾,关切地回看着她,恰巧捕捉到了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是因为袁铎吗? “没什么。”骆银州却摇头,不愿再说。 陆染,“小时候我学过一篇对联,是一个叫林则徐的大官写的。当时怎么读也读不太明白。不过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想要送给你,也送给我自己。” 骆银州,“什么?”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骆银州反复在口中咀嚼了几回,继而与陆染相视一笑,“是啊,无欲则刚。” 没有欲望没有期待,便谁也左右不了你,也伤害不了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