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风度翩翩,长的又儒雅俊朗,龚花花揖手回礼,“客气,小女北水宫龚花花见过陆掌门。” “原来是少宫主,久仰久仰!传闻少宫主人美武功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陆某能否有幸请龚少主移席共进午餐。” 龚花花见惯了直来直去的武林豪杰,头次面对贵胄公子一时有些无措,她还剑入鞘冲陆畅抱拳道:“龚花花已经吃好,谢过陆掌门,就此别过。”北水宫门人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陆畅止住,“峨嵋弟子扰了少宫主雅兴,这顿饭理应我请。”从桌上拿起银子放入龚花花手中。 龚花花像被烫着了,手一抽脸一红率先下楼,北水宫门人紧随身后。 店小二趁他们说话的工夫将损坏的桌椅餐具收拾干净换上新的,又在峨嵋派的桌前围上绢帛屏风,添酒把盏重开酒宴。 酒足饭饱,吕仲打着酒嗝收起毛笔说要回去将今日见闻赶紧润色一番,李逍担心峨嵋派中那个老孟认出自己徒增麻烦,她还不想暴露自己,遂一边让吕仲留下地址日后好找,一边唤来伙计结账。 吕仲哼哼哈哈一会说住城西一会说住城南,不待细问便两脚抹油一走了之,她想追却被伙计拦住。伙计报出的饭钱让她着实吓了一跳,寻常的鸡鸭鱼肉而已,也没什么山珍海味,一顿饭却吃了她身上一半的银两。 她咬牙付了钱,在店家欢迎再次惠顾的招呼声里忙不迭地出了楼,楼外哪里还有吕仲的身影。转身问楼前的小二可知道吕仲住处,那小二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她,仿佛在说告诉你那人是个骗子你不信,如今被骗了吧。问过才知原来吕仲居无定所,只有饿了才能找得到人,如今他刚饱食一顿,没个两、三日不会现身。 李逍无法,只得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她知道客栈难寻,不想询了半日问了无数店家,均已客满。原先没钱住不了店,如今有钱还是住不了。 在路边茶寮里歇歇腿喝口茶润润喉,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高一矮两小只杵在眼前。 “干嘛?”两小只面色一样的黄中泛青,也不说话,只眼睛却紧盯着她的手。 适才逛街买的几块糕点正敞开包装纸被她捧在手里,她看看手里的糕点再看两小只,意识到他们饿了,遂将手往前一伸,“给。” 大的那个飞快地从她手里拿过纸包,生怕她后悔一样,拉住小的转身便走,走了两步扭头看了她一眼。李逍冲他露齿一笑,他回了她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迟疑了一瞬,问:“……你,少侠适才是在寻找客栈吗?” 李逍这才发觉两小只从糕点铺后跟了自己一路,暗叹自已实不该如此大意,好奇两小只为何这么问。 大的那个道:“我们那里有地方住,少侠若不嫌弃可以和我们回去。” 李逍见这两小只衣衫褴褛面容消瘦,以她的武艺并不怕什么,只是不知这两孩子遭遇了何事落成这幅模样,左右她也寻不到住处,遂站起身,两小只走得很快,眼看前面的两人穿过街巷越走越偏。她跟在其后走进城墙边的一隅密林,来到块四周俱是杂树的狭窄空地上。 她放慢了步伐,带了几分小心。只见空地上分布着数间用树枝破布搭建的简易木棚,屋前棚内或坐或卧的都是些老人孩子,李逍环视一周,没看见一个青壮年。 两小只中的大孩子将她带到一个木棚前,棚下坐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被生活□□后的无奈。 大孩子唤了声爷爷后将包装纸放在地上,很快十几双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李逍解下包袱,在十余双警惕的目光下拿出所有吃食,“拿去吃,全给你们。” 老人没说话,其余人迟疑着却是没一人伸手,李逍将包袱又往前推了推,“我没有恶意。” 终于大孩子用手够着一角缓缓将包袱拽了过去,在她眼神的鼓励下将那些食物一一分掉,李逍见他给自己留的很少。 通过询问她得知大点的孩子名叫石磊,他们皆是北方的农民,因晋军被氐人打败从而丢掉北方重镇幽州,令他们失去祖辈奈以生存的土地。举家南迁的途中又遭遇仇池军和沙匪的劫掠,青壮年被掳走,值钱的资产被搜刮。 即便他们日夜兼程,南下的速度依然赶不上晋国丢失城池的速度,最终来到铃州的只剩下这些老幼病残,如今的族人不足当初离开时的一成,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苦难的结束,这些人中老的风烛残年,小的最大也不过石磊这样十多岁,青黄不接,卖不了力气,饿死只是时间问题。 李逍诧异,“官府难道不管?就这样不闻不问任由你们自生自灭?!” 长者叹息,“官府?接二连三丢失这么多地没看见官府有任何动静,老朽怕此生再不能踏上故土,只可惜当年镇守边关的几万军民就这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