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云初十分好奇,小声凑在她耳边问,“是里面那个人吗?我不喜欢他。” 岑音摇头,“我也不喜欢。”又补上一句“看着就不像好人。” 云初十分赞许地点头,滑溜溜的头发在岑音脸颊边上蹭动. 心中空落的地方被迅速填满,岑音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大概就像一个半道沦落的乞丐忽然又能吃上饱饭,没有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事。 前世云初也说过不喜欢他,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想过要如何才能更稳妥地报仇。不仅和沈却成婚,还带他来找云川,烦着云初给他制药。 岑音呼吸顿住,移目案边,云初刚刚捣药的罐子旁边放着几颗暗红色的干果,绿豆大小。 是沈却要用的药。 良姜果,她曾为了他亲手种过。 沈却不足一岁便被诊为先天不足,广陵天师在他出生当日卜出一卦,道其命里福薄祸多,有短寿之忧。 于是在他五岁后将其接入朝云观,收为弟子,养病积福。 养病养病,养着养着病下去了。 沈却身上有种慢毒,十余年也未明显发作,只是偶见苍白清瘦。 可是沈却现在怎么会知道这里?前世明明是她找云川给他解的毒,他自己来做什么? 之前在青华峰,究竟是她迟了还是他早了? 刚刚沈却也不同,岑音手背擦过脸颊他碰到的地方,背上冒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两人最初认识,哪里有她坐立不安落荒而逃的时候? 岑音不安地看向隔间的木门。 “是不是这个?”云初抽出一张画像挡住她的视线。 岑音定睛一看,边上的小字写着李安平,这是李成州的儿子。她摇摇头,在一叠纸里翻找出苏溪墨的,放进云初手里。 若是不告诉她,恐怕她这几日都要茶不思饭不想。 外面有人叩门,“客人,您索唤的蜜渍豆腐到了。” 云初应声后匆匆往窗边看去,岑音已经钻进柜子, “慢点,声声,你药没拿。”云初听见动静又把她喊住,拿了三个小药瓶递过去,“你刚刚用的那瓶是伤药,剩下的用了身上发热,给你长姐喝下,她躺着就欺负不了你了。” 岑音把她的关切小心收入怀中。 只是没时间再去找沈却探出些什么。她十分肯定,沈却这个人不对劲。 岑音出去时,妙娘刚弹完一曲。岑音拿了桌上的簪子,留下一枚十两银锭。 妙娘用香扇扇掉她身上的药味,“刚刚忠信侯的人送大小姐回去,您的马车又被她带回去了,说是昌蜀王路过此地,可顺路送您回去。” “啊?”岑音一转头,簪子给插歪了。 岑音从三层下到一层,抬眼就看见了正要上二楼的李成州。 他也看到了岑音,“我是不是打扰了二小姐的兴致,这般杂剧倒有些趣味,我初来京城,又是粗人一个,只怕看不明白。听说二小姐是这的常客,不知能否有幸邀你同看,顺便给我讲讲。” 岑音刚从一头恶狼那里逃出来,又撞上一个坏东西。 不可谓不难过不灰心不气愤。 “其实我也看的粗浅,不大明白。”岑音眼睛往外望,找停在外面的岑家那辆马车。“但是我姐姐不同,她通晓诗书,什么都会。不如我把她喊来同看。” 岑音温声细语,这话落在李成州耳里却是不识抬举。 他不喜欢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脸色黑了下去,岑音假装没看出,走的飞快与他错过,中间好像隔了一方长案。 她今日是特意打扮了的,一万个不想和跟她差了两轮的人坐在一起。 “你姐姐方才已经走了。”李成州叫停她,“既然我们都看不明白,那我先送二小姐回去吧,正好我亦有事要拜访岑相公。” 岑音脚尖一颤,深知老虎尾巴不能踩第二次,微笑点头。 此刻忽然有一种迟来的感同身受,沈却以前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辞调戏,故意亲近,还躲不开时心里也是像这样厌恶吧? 李成州两步越过了她,岑音跟在后面。 东西都送到丞相府了,哪有她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前世为了躲开他,岑音在沈却身上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不然沈却也不至于一直记恨自己。 她对李成州了解不多,前世多是沈却在和这人打交道,沈却也不愿告诉自己关于李成州的事。 总之,现在岑音拿不准李成州,她一个人摆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