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沈……沈公子,不小心碰的。”她的理智回笼,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掂出拇指中指隔着衣料捏住沈却手腕,把它放回他身侧。 岑音贴着门站起,拍拍裙子不敢再看他,转身推门出去。 沈却不是疯了就是在等着使坏。 他不是好东西。 她推了两下门,没能推开。又加力推了两下,门依旧纹丝不动。 感觉到身后的檀香迫近,岑音更加心急,直接拍起门框。 “云初,开门。” 然而晚了,岑音看到他的手从身后越到她身前。 沈却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瘦削,指节略微凸出,白净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可以清晰看见手背凸起的青色筋脉。 以前有人笑话他是个病秧子,恐怕连墨砚都端不起。岑音喊人打了那人一顿,其实背地也偷偷担心,毕竟他真的在广陵老道身边养了十多年的病。 直到后来亲身感受过才知自己想的实在多余。 只有她知道,这双手力气有多大。 指腹有一层粗粝的薄茧,曾无数次从她腰间出现,抚过肌肤时会带起轻微的痒意。 他身上的檀香混着药味,岑音的两腿不争气的软了,她紧紧扒着门框,呼吸都不敢太大,怕不小心碰到他。 “退开些,这门是从里拉的。”他的声音低沉,像桐木琴筝上拨响的第一声。 岑音尴尬地怔住,脑后一声轻笑,若有似无的气息经过她耳畔。 沈却学着她刚刚的动作捏住她的手,从门边扒下来,放回她身侧。好似全然无意,指尖不轻不重地碰到了她腰间的绫段。 岑音浑身僵直,捏紧拳头。 他刚好取下岑音进来时随手带上的门闩,云初出现在门外。 “你打不开了?我来试试。” 她抬手就推,门很快露出巴掌宽的缝,即将撞向岑音额头时又被沈却抬手哐地一声按了回去。 岑音下意识后退,一脚踩在沈却的鞋上,踉跄了一下。 差一点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 就差一点。 岑音险险站稳,惊魂微定,幸而她没往下看。 一只趁机覆到她腰间的大掌正黯然退下。 就差一点。 沈却忍住失望,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段细嫩颈项,人迎脉好好地埋在雪白皮肉之下,起伏清晰可见。 那日的心悸一直未曾真正离开过他,无数个夜里,都是她颈边止不住的血。 他教她杀人,可最后她却用在自己身上。 眼前倏忽空了出来。 他抬眸,只剩下方才的蓝裙姑娘按着门,凶巴巴瞪他。 “我不会针灸,你这次擅自拔了只能等哥哥回来再针灸,需重交一遍诊金。” “知道了。”沈却语气淡淡。 云初在他想抬腿出来前砰的一声把门合上。“哥哥说了,他回来前您就在这休息。” 沈却默然不应,手放在岑音刚刚碰过的门闩上要将其拉开。忽而想到岑音的反应,终是放下了手移步往回。 声声刚才吓到了。 她才十五,沈却提醒自己。 听到走远的声音后,岑音紧绷的背脊松懈下来。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针灸?诊金? 云初发现什么,撩开了她额前的短发,吹了吹。“怎么弄成这样?摔了很久吧?还剪个刘海盖住。” 她嘿嘿一笑,激动地抓住岑音被烫伤的手臂,“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自己找好郎君了!” 岑音脸色一变,嘶了长长一口气,“找……找好了。” 云初意识到自己做错事,顾不上打听,松开手,和岑音一起撩开她的衣袖。 “乖乖,怎么弄成这样。” “烫的,好疼。”岑音可怜巴巴地吸鼻子。 “我这里有药,先给你涂。上次哥哥烫伤了就用的这个。”云初在墙边一排排屉子里翻找起来。 “找到了!” 她坐回来时手里拿了一瓶药和一叠纸张。 “瞧瞧,你要的郎君说不准就在上面。” 岑音接过来,用那只好手一张张翻找。手臂上一凉,她缩了一下,有些担心,“会留疤吗?” “不会的,这几个燎泡要小心些,别弄破。”云初给她涂好药,小心地把下巴搁上她肩膀,两个人一起看她手上这叠密密麻麻的纸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