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沙威瞟了一眼艾潘妮,脸上露出复杂无奈的表情:“我无法为自己辩解,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总之,当我再次向前走的时候,冉阿让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艾潘妮半眯了一下眼睛,仿佛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一样,探询地盯着沙威。 “千真万确,你知道我从不说谎,尤其是对你。”沙威的灰眼睛正面接住了她的审视,眼神澄澈清明,没有一丝掩饰:“你可能不相信,在你走后,我遇见了一些神奇的——啊,抱歉,那些事待会再说吧,先把这个物归原主。” 沙威在他的提箱里扒拉了两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艾潘妮身边的茶几上。这盒子极其眼熟,艾潘妮的呼吸再一次凝滞住,她根本不用打开就能猜到里边装的是什么。 “这是你的二十万法郎嫁妆,冉阿让临走前亲手交给我的。”沙威低着头,盯着大腿上交握的双手,缓慢地说道:“现在一个苏不少,都在这里。” 艾潘妮缓了十几秒,才咽了下口水,拿过盒子打开,只见里边整齐地堆叠着 1000 面值的法郎,塞得满满当当。她抬头看向沙威,眼神非常复杂:“如果你把它们存成年金,每年可以收到 1 万法郎利息。” “我知道。” “那样你就会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不用攒一两年钱才能来一次英国了。” “是的。” 艾潘妮终于忍不住了:“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要知道,沙威动用这笔钱完全合法,艾潘妮离开了法国约等于失踪,冉阿让注定在监狱里服一辈子苦役,没人会主张这笔钱的权利。 “因为这笔钱并不属于我,它是一位老父亲留给他女儿的财产。”沙威还是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愧悔:“我甚至还辜负了他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动用这笔钱呢?” 艾潘妮哽住了,琥珀色的眼神顿时开始飞散,几经跳转后看回手中的盒子,并且默默地把盒盖关上,开始无意识地抚摸光滑的木质表面。 “我寻找你的目的,除了这个以外,最重要的是向你道歉,艾潘妮。” 沙威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数不尽的情绪,像个准备了无数日夜,事到临头又紧张到胃疼的人一样,沮丧而悲哀地叙述着。 “我……在婚礼前一天喝了太多烈酒,整整一天两夜不省人事。等第三天醒过来的时候,我还可笑地想着去教堂结婚,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黑发警官的一双大手绞在一起,左手小指上的金戒指随着角度改变,偶尔会闪过一丝光芒。 “没有要为我自己辩解的意思,因为那时我确实是个混蛋——我之所以灌醉自己,是没法放下你的过去,并且真的怀疑你是和冉阿让勾结起来欺骗、背叛我,为了利用我才……所以这是个有眼无珠的傻瓜,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伤害了他爱的女人。” 艾潘妮的胃里似乎堵上了什么东西,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坐姿,双手抓紧了盒子,一声不吭地继续听着对方的话语。 “我不敢奢求原谅,只希望忏悔能传达到——我执着于自己的偏执,亵渎了你对我的感情,也让我对你的爱变得不值一提。” 沙威的声音越说越低,也越来越哽咽,忽然他停顿了一下,喉结颤抖着,抬起头把灰色视线投向艾潘妮的眼睛:“我发誓对你的感情不是谎言,但我知道以我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得到你的信任……这么多年来,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你怨恨我是应该的,我对不起你,艾潘妮。” 艾潘妮全身如过电一般,脑内一片空白,全身汗毛直竖。她一直认为沙威没有来结婚,是因为他厌弃自己是个罪犯,谁知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并且她更没想到的是,沙威竟然诚恳地坦白了他当时的想法,并为此向她道歉忏悔。 栗发女人心中蝴蝶乱舞,又像炸掉了调料店,各种辛酸甜辣充满内心,乱得她根本抓不住任何一点头绪,既说不出话,又没法点头示意。 她就这么愣愣地呆坐着,直到会客室的门发出关闭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沙威已经起身离去,而她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起身告辞。 这一别,会不会是…… 艾潘妮体内最勇敢的那缕灵魂捏住了她的神经,让她把盒子扔到桌上,从椅子上跳起来,以最快速度冲到会客室外高喊:“等等,沙威!别走!” 眼前门厅里的人们都被她的大喊惊到,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她——送客的管家罗丝的棕眼睛、史密斯先生的蓝眼睛、以及沙威深邃的灰眼睛。 气氛一度跟凝结了差不多,尴尬的能滴出水。 但艾潘妮的反应速度一向非常优秀,没用两秒就控制住了自己,向门口的三人露出一个十分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