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那当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 那当守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那心上的人,我已经保卫了。 艾潘妮失去意识的时候,并没有等来那个吻的感觉。可她并没有感到什么遗憾,毕竟那位从来没正眼看过自己的马吕斯·庞梅西少爷,紧紧拥抱着她。 【我爱的人安全了,我非常幸福。】 艾潘妮眼前先是一片黑暗,寒冷和空虚抓住了她,四周寂静无声,耳边连血流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真的非常非常幸福,真的……】 世界仿佛被创世巨人撕开一条缝,一缕微弱的亮光闪了一下,又熄灭了。 【……我,真的幸福吗?】 艾潘妮感到一滴冰冷的水爬上脸颊,周围的黑暗随即又闪烁起来,一些基础的感觉开始回到她身上。 【我是在哭吗?但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艾潘妮皱起眉头,本能地扭动身躯,渐渐感觉到冰冷的水正铺天盖地往身上浇,面前的闪光伴随隆隆闷响不停地出现。 终于在几番挣扎之后,栗色头发的女孩拼命张开眼睛,借着闪电的光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泥泞的道路中央,被暴雨浇的浑身湿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作恶太多所以地狱要下雨淹死我?” 艾潘妮小声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觉得没有缺少零件,正环顾四周想确认环境—— 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伴随着男人的惊呼、马匹的嘶鸣,艾潘妮只感到头上遭到一记重击,瞬间断片。 等她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听到男人和老妇的声音在不远处对话: “医生说她就算恢复过来,大概也会留下后遗症,更何况这伤口——唉,这孩子可怎么嫁人啊?” “不用担心,穆瓦特夫人。我会负起责任,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都怪我急着赶时间没好好看路。” 艾潘妮用力张开干裂的嘴唇,发出一点声音引起谈话的人注意,两人连忙围过来查看情况。年迈的老妇絮絮叨叨地问她感觉如何,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东西。但艾潘妮顾不上回答,她的注意力被眼前的男人完全吸引住了。 这不是珂赛特的那个便宜爹吗?! —— 艾潘妮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才把被马踢的伤口养到愈合。在此期间,她大概弄明白了现状: 首先,我又活了。 其次,我不明不白地回到了15年前,掉回到了滨海蒙特勒伊附近,被马车的驭马给脑壳开了瓢,在左边额头上留了一道醒目的疤痕。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驾车的是年轻了15岁的割风先生。哦,这里叫马兰德伯伯,一个勤劳善良有能力的工厂主。 女孩烦躁地□□一声,翻过身去把脸埋进柔软的羽毛枕头。目前的状况让她十分头大,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死后的世界,她还尝试用餐叉把手掌扎出了血,吓得照顾她的修女嬷嬷和穆瓦特夫人大呼小叫,以为她觉得自己毁容而想要自尽。 闻讯而来的马德兰伯伯在床前安慰了艾潘妮好一阵子,从劝慰爱惜生命到不用担心治疗费用,甚至表示会负担她的嫁妆。 【无论年老还是年轻,这位先生都是个好人啊。】 艾潘妮内心露出一丝苦笑,这世道好人难混,但好歹这位先生活的比自己长。然而接下去他说的话就震撼艾潘妮一百年了: “……鉴于你丧失了记忆,我会担任你的监护人,为你的将来负责任。” 搞什么?!这老头有领养癖吗?! 艾潘妮惊到合不拢嘴,刚说了个您字,马德兰先生赶紧补上一句:“直到你找到父母或者其他合法监护人为止。” “要是永远都找不到呢?”艾潘妮低下头小声问道,想想她那对父母,自己都想吐。 “那我就一直负责到您出嫁,找到自己的幸福,艾潘妮小姐。” 艾潘妮抬起头,迎上马德兰伯伯温暖真诚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后有光。 ———————— 冬去春来,万物生息繁衍。不到一年半时间里,马德兰伯伯的烧料玻璃首饰工厂扩大了三倍,变成这座滨海城镇上最赚钱的企业。 “说真的,我完全没想到那孩子这么能干。” 穆瓦特夫人把盛放咖啡壶具和糖罐奶罐的托盘放在小边几上,熟练地斟出一杯香浓温热的黑咖啡,转身送给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的马德兰先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