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和柏溪带着席盈上车。 江四爷令汪恒亲自护送。 他没跟着回去,而是转身回了歌舞厅里。 上到二楼,交代人清了间雅厢空出来,又让人去请韩老五过来喝茶。 韩五爷进屋,就瞧见军装端正的青年少帅,正搭着腿坐在桌前,眼帘低垂叼着支烟在点。 他扯唇笑了声,慢条斯理抬脚走近。 “你不是都在招人挨个儿审了?还想从我这儿套话?” 江四爷丢下火柴,舒出口烟雾,语声清淡。 “你要不想被爷请去大狱喝茶,最好还是知无不言。” 出了这种事儿,刀头堂的五个堂主却恰好都在现场。 那至少歌舞厅里里外外,就全是刀头堂布下的眼桩,什么事儿都不该逃过这些人的眼。 韩五爷低低笑着,拎了拎西裤裤腿儿,在江四爷手边的位子坐下。 “不是我不想说,我怕我被牵扯进你们家的麻烦事儿里,你知道,我这人,不爱多管闲事儿。” 江四爷,“爷这人,也不爱多管闲事儿。” 他侧目淡睨韩五爷,“所以,你上回故意丢个孩子来激江川,还把他圈在你院子里言语羞辱刺激他,爷没管。” 韩五爷嘴角笑意微敛。 “唉我说,我一没动手二没动粗,可给足了大帅和你面子的,就刺激讽刺他两句,这都不行?” 江四爷淡着脸,“他也是江家的人,你这就不怕牵扯进我家麻烦事儿里?” 韩五爷被堵的无言以对。 “你们家老五碰了我的女人,我没一枪毙了他,就很给面子了,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跟你不相干啊,一码归一码…” 江四爷下颚轻点,也不跟他废话。 “是不是江戟的人?” 韩五爷哽了哽,没好气道。 “你什么事儿心里没数儿?你费那份口舌来问我?你闲的?” 江四爷薄唇淡扯。 “万一你们刀头堂,有人跟他同流合污呢?” 韩五爷直接骂人,“那他妈也不能是我韩老五!你什么意思你…” “字面儿上的意思。” 韩五爷半张的嘴角僵了僵。 他眼神逐渐幽暗,“你说我刀头堂有人生二心?” 江四爷弹了弹烟灰,敛目淡笑。 “但愿你们,从来都是一条心。” —— 姰暖和柏溪将席盈扶下车。 没想到一走进前厅,竟然遇上衣冠齐整的秦澄。 两方对面,齐齐怔愣。 秦澄快不上去,皱着眉看歪在柏溪怀里人事不省地席盈。 “小姐这是怎么了?” 姰暖气定神闲,很快回道。 “喝醉了,歌舞厅今天的演出很热闹,表妹酒量浅,没想到贪了杯。” 秦澄满眼质疑,看了看席盈,又看姰暖。 “喝醉了?” 喝醉了,却连身上的衣裳都换了? 席盈从来不穿这种旧式裙褂。 姰暖嗯了声,“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杜审也不好搬动她,所以让人通知我去接一趟。” 秦澄还想说什么,姰暖轻声打断他。 “秦副官,有话不如明天再细问吧?表妹这样,还是先让她回房歇息。” 秦澄就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让开路。 姰暖和柏溪一起扶着席盈上楼回房。 安顿好席盈,姰暖已经满背是汗。 她交代柏溪亲自在房里守着,这才走出房门,上楼回了自己卧房。 已经是凌晨快三点钟,也不用再应付任何人。 姰暖简单冲了个澡,从盥洗室出来时,眼皮酸涩难忍,躺到床上便睡了过去。 天微亮时,江四爷回来,推门进屋,也没吵醒她。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直到被人拱醒。 热乎乎的呼吸扑在面上,携着熟悉的松木清香。 姰暖痒的发笑,两手推他,眼睛都没睁开,就软绵绵唤人。 “四爷~,我还困…” 江四爷握住她手,直往薄被里带过去,包着裹住。 他分外精神,但嗓音哑得厉害。 “搂着你睡,爷做了梦,你别贪觉,快动一动…” 做了梦? 什么梦,能跟尿了裤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