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声名赫赫的独眼金雕竟会如此拉垮,而赵亨义感兴趣的则是,什么样的秘密让方大勇认为足够换他的狗命? 独眼金雕方大勇为了活命,把他藏在床榻暗格里的小箱子交代了出来,是说里面是他保存的和大人往来的书信。 “这位好汉,有了这些书信,你就能和那些大人物做交易,就能顶替我现在的位置!” 直到这种时候提起所谓的大人物,方大勇依然脸有傲色,“这可是通天的路呀,有了大人物庇护,你今后占了这断崖山上,也能安枕无忧了!” 赵亨义的脸上似笑非笑:“你也有大人物的庇护呀,你也能安枕无忧呀,那么眼下,庇护你的大人物在哪里呢?” 一句话便让方大勇如遭雷击! 杀人诛心啊! “把他带到一边,等着那些被解救的人全都到齐,当着大家的面,砍头示众!” 三两句话,赵亨义便没了继续戏弄方大勇的心情,这小子所依仗的,无非是官匪勾结那一套,当阳县县城外带着附近的十里八村,便是小小的孩童也懂得,为何三五年官军就剿匪一次,可山贼从来没有消失过,匪患从来没有停歇过! “大爷,你不能杀我!” “我是县衙黄师爷的人!” “我和县城袁捕头是把兄弟!” 被两名老卒拖到一旁的独眼金雕方大勇绝望的挣扎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再无顾忌,原本准备私下里再说的筹码也都摆上了桌面。 赵亨义神色不动,脸上犹如笼罩着一层寒霜。 方大勇的求饶声,让老卒们和狩猎队护卫队的人多少有些迟疑,而当阳别院的家仆们则恍若未闻。 这时,一名家仆走上前去,用手中长刀的刀把朝着那方大勇的嘴巴狠狠一捣,顿时捣碎了一口好牙,方大有满嘴喷血,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却是舌头也断了半截,再也无法鼓噪。 赵亨义认得那名家仆,名叫邢小荣,乃是家仆中的管事,宋管家不在,家仆们都听他的话。 见赵亨义向自己望来,邢小荣面带微笑冲对方点头致意。 正在此时,被众人从地牢里救出来的妇孺之中,有一名清丽女子主动站起身冲着赵亨义喊:“这位头领,反正你们要杀那方大勇,不如让小女子动手!” 众人表情微微错愕,女子向来柔弱,便是泼辣的山野村妇也是见血就晕,这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敢亲手杀人! 这方大勇究竟做下多少天怒人怨、丧心病狂的事情,才会让一个弱女子非要亲手杀他? “等人到齐了,你便来杀他。” 赵亨义重重地打量了那女子一眼,便点头同意。 地牢之中,被关押的女子足有两百多人,还有数十名孩童,赵亨义一帮人攻打山寨的进度太快,那些看押这些妇孺的山贼还没来得及灭口。 倒是山寨中被关押的三名肉票,慌乱中直接被人灭了口,也不是姓甚名谁,家在何方,让人扼腕。 “东家,地牢里……犹如鬼域,这些妇人大都不太正常了。” 一向混不吝的王二虎小声附在赵亨义耳边汇报,这还是他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沉重的表情,“千刀杀的山贼!” 赵亨义的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心里的想法却更加坚定,今日这断崖山之上,没有一个山贼能够活命! 不用亲眼去看地牢中的景象,见到这二百多个神色木然的妇人和那几十名不哭不闹的孩童,赵亨义就已经能够猜出一二了! 等到所有人都被带到聚义堂门前的空地上,赵亨义这才缓缓开口。 “诸位姐妹,你等落入贼人之手,错不在你们!” “怪只怪这世道不公,错只错贼人心狠!” “今日姐妹们重见天日,今后便不用再受贼人凌辱,若不好好活下去,岂不对不起我这一帮和贼人拼杀的兄弟?” “女人受辱,乃是男人无能!” “百姓受苦,乃是官府窝囊!” “千错万错,错也不在姐妹们身上,今日过后,只当重新投胎一回,好好活下去!” 这些被山贼关押的女子,此时大多神情木然,还未从地狱一般的梦魇之中清醒过来。 一旦这些女子明白自己得救了,恐怕许多人会选择自我了断! 就犹如那个从石墙之上高高跃起,重重摔在坚硬地面上的女人一样…… 直到此刻,被看押起来的山贼和那些被解救的妇孺才明白,这帮顷刻之间就占了断崖山山寨的人,并非另一伙山贼。 可是这些人衣着并不统一,行事做派也不像官军,一时之间都搞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