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整天两头跑的马拉申科,考虑到自己时常加班到深夜,也怕打扰媳妇休息,毕竟人家也得早睡早起、正常上班工作,不方便也不好因为自家男人的身份就搞特殊。 索性就给娜塔莉亚说了一声后,就地留宿在军营里,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 所以马拉申科清早醒来看到的 而是端了盆水、肩膀上搭着毛巾,连刷牙缸子都给顺手拿过来了的伊乌什金,正搁自己房门外蹲守跟个憨憨一样的咧嘴傻笑。 “你大清早不去刷牙洗脸吃早饭,蹲我门口干啥?” “嘿嘿.这不今天要阅兵吗?我寻思你昨晚肯定睡得晚或者没睡着,万一起来晚了时间仓促赶不及,就帮你把水打过来了。” “.” 嘴欠归嘴欠,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伊乌什金这小子该他上道的时候,那还是很长眼色的,那可是相当程度的机灵着呢。 “那我得给你说声谢谢,炮手同志,进来吧,放桌上就行。” 说罢,搁屋里门边上的马拉申科侧身拉开了房门,搁门外端着毛巾洗脸水加刷牙缸子的伊乌什金,这就赶紧屁颠屁颠笑呵呵地迈步走了进来。 “谢啥,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进屋把手里的东西们都放在了桌上,合上了房门紧随而至的马拉申科,随即抬手一指不远外的办公桌。 “你要没吃的话,那边桌上还有面包和凉咖啡,昨晚上我加班剩下的,不嫌弃吧?” “不嫌弃、不嫌弃,那哪儿能呢?嘿嘿.” 马拉申科这边洗脸刷牙,伊乌什金那边就坐在“军长宝座”上,搁那儿啃着面包喝着隔夜的凉咖啡。丝毫不嫌弃不说,还一阵接一阵的被“美式马尿”苦得直撮牙子。 “这玩意儿可真难喝,真不明白它到底有啥好,这么苦。” “苦才是人生啊,我的炮手同志。” 刷牙洗脸完毕将牙缸子放回桌上,抄起刮胡子刀的马拉申科来到镜子边,一边修起了下巴上的胡子、一边朝镜子里大口干饭的伊乌什金开口发问。 “有个事,我想是时候跟你说说了,多少得征求下你的意见。” “啊这.什么事?” 马拉申科这话说得着实有些意外,伊乌什金毫无准备且意想不到。一时半会还真就闹不明白,车长同志有啥事居然是要征求自己意见的。 “是关于你以后发展的事,想听听你的个人看法。” “.” 不待稍有错愕的伊乌什金开口,继续对着镜子修胡子的马拉申科一边修着一边开口说道。 “卫国战争胜利了,咱们最艰苦也最危险的岁月,也终于过去了。” “有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想对177号车组的每一个人说,但那时候我的身份决定了我不适合说这样的话,直到战争胜利后迎来了改变。” “你、谢廖沙、阿尔乔姆、甚至包括谢尔盖” “我把你们每个人都留在了我身边,让你们每个人都日复一日地干着同样的工作,在离我最近也相对最安全的职位上战斗。坦率地讲,那不是因为你们不适合或者说不能干其它工作,去其它职位上更好的履行使命。” “我无法逃避也必须面对自我,我承认那是因为我的恐惧和自私所致。” “.” 停下了干饭的伊乌什金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车长同志的话已经在有意无意中,勾起了那久远战场上的共同回忆。 “我害怕再经历一次尼克莱、基里尔那样的事,我害怕再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种撕裂心扉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 “所以我在不越界、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了这些决定,我想尽我所能保护好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我不想再让177号车组失去任何一位车组成员,我想让177号车组的全体同志们,都能够活着看到卫国战争胜利的那一天。” “直到现在,我做到了。但我同时也明白我的借口和理由到此为止,我不可能永远把你们拴在距离我最近的地方,就因为我的一己私欲。” 甩了甩手中的刮胡刀转过身来,望向自己朝夕相处老战友的马拉申科,终于将这句酝酿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所以,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伊乌什金。我想让你先去从基层干起,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可以是指挥一个排,或者是一个连,你会怎么选?” 一辈子干炮手明显不合适,马拉申科甚至都觉得自己让一个精锐老兵,从1941年打到1945年还在炮手位置上坐着原封不动,已经到了于其个人前途而言不负责任的程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