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锤头来使用。
一圈、两圈、三圈.叛徒们终于开始开火,爆弹在狂风卷起的尘埃里四处飞舞,圣吉列斯完美地躲开了每一颗。
在这个瞬间,他并不是他自己,不是巴尔的天使圣吉列斯,不是第九军团久负盛名的完美基因原体,而是帝皇对于他们最初的设想——工具、野兽、杀戮的机器,只依靠本能去行事的纯粹之物
圣吉列斯短暂地抛却了他的人性,以求得更多人的生存。暴风吹起他的鬓角,金发飘扬,染着鲜血。卡在羽翼缝隙内的冰渣终于随着剧烈的运动开始掉落,那双璀璨如红宝石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他冲锋,残忍且早有预谋地开始搅乱怀言者们的阵型,大肆杀戮。他持续不断地扇动羽翼,制造狂风,卷起尘埃遮蔽视线,维持战术上的优势,并借助那股反冲力为自己的冲锋增加了更大的力量。
别看他没有身穿甲胄,也没有完整的武器。对于一名基因原体而言,哪怕对手是真正的百战精锐,他们之间也隔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有时候,他甚至只是将羽翼放在面前进行冲锋,就能依靠巨大的动能硬生生地将一些叛徒震死在他们的盔甲内。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毕功之矛,它每一次挥被动或被刺出都必将染血而归。
但是,更为引人注意的反倒是天使抓在左手里的一块满是碎肉的突击盾牌。
这面足以完全掩盖一名阿斯塔特的重盾在他手中被当成了一种特别的武器,他抓住了它的侧面,五根手指携带着不可被违抗的巨力深深地嵌入了钢铁之中,然后,便是永无止境的挥、拍、砸
没什么章法可言,只是单纯的蛮力罢了。野蛮,但绝对有效。血肉飞溅,沉重的闷响接连不断地响起。怀言者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尸体连着盔甲一起被拍碎,砸烂,或硬生生地被盾牌的横截面打成两半
不过短短十一秒后,圣吉列斯便轻而易举地撕碎了持盾者们的围猎,径直冲了出去。
令此刻的他也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怀言者们竟然对此也做了预案。圣吉列斯看见了一群严阵以待的重火力班组,然而,在因冲锋而四散的烟尘中,天使终究比他们更快一步。
在无数场战争中培养出的非理性直觉开始运作,圣吉列斯遵从了他那嗜血本能的呼叫。
他屈膝弯腰,旋转手臂,将手中盾牌猛地投掷而出。霎时间,犹如平地起惊雷,一声爆炸的脆响轻描淡写地炸碎了空气,一块已经变形的突击盾旋转着飞入他们之间。
至少有三个人在这一瞬间被砸成了钢铁与血肉的混合之物。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圣吉列斯一跃而起,羽翼张开飞上高空,随后立即猛冲而下。猛禽捕猎,天使降临——与此同时,他开始咆哮。
“为了帝皇!”他吼道。“引颈受戮吧!”
杀戮再次降临,不过,天使还未发现,他已经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实际上,不光是他,四周的一切事物都正在重获声音,好似得到了允许。
怀言者们试图重组阵型的愤怒吼叫,爆弹枪的开火声,刀刃入肉声以及从更远方传来的,只能被原体敏锐的感知所捕捉到的战旗挥舞声。
他暂时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他太专注了,圣吉列斯心急如焚地进行着杀戮,誓要将周围的叛徒统统杀光。
他不允许自己被阻拦太久,必须尽早解决这一切,然后找到那个从散去的薄雾中出现的执旗手。
那个第一个发出声音的凡人,那个他的父亲不惜抽手给出启示,也要让他看见的人他代表了什么?天使不清楚这个谜题的答案,他只知道,人类之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不需要去找。
执旗手已经来了。
执旗手贝尔洛斯·冯·夏普永远身处战争的最前线。
“前进!”他咆哮,浑身鲜血。“冲锋!”
没有多余的言语,仅有两个单词。与其说这是鼓舞,倒不如说这是命令。
没人在乎这件事,贝尔洛斯目之所能及的所有人都正在拼死搏杀——不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杀敌,亦不是为了获得胜利。只是单纯地为了推进阵线,为了抵达一个人身边,为了成为他的利剑与盾牌。
为了戮他之敌,为了保护他,他们决绝地前行。
执旗手的心脏跳动不休,在胸膛内激起一阵凶猛的鼓点。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兴奋过了,回想过去,他好像过了至少三段人生。
第一段是在奴隶主的通知下苟延残喘,第二段是站在人类之主身后挥舞旗帜,第三段,则是戴上金丝眼镜,试图去好好地扮演一个记述者.
他演的太好了,演的太像了,演到甚至他自己都真的相信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记述者了。
而现在,在鲜血狂奔,肾上腺素也永无止境地在身体内爆发的这个狂乱之刻,他方才意识到事情的真相,真相是,他很早以前就该死了。
在统一战争结束以后,他苟延残喘的每一天.其实都只是为了今日,今时,今刻。为了再当一会执旗手,为了再喊出一次那句口号。
所以他咆哮,不断地咆哮,呼吸炽烈如全功率运转的引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