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早就看出来这个皇后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可是这半夜灭杀人火……
这么狠辣无情且离经叛道的事情,她居然也能做得如此干脆利落!
此等行事作风可真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至少,他没料到她动作会这么快,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
北郡的细作早已在京中盘踞多年,根深蒂固且隐藏颇深,她竟然能在如此短时间内,便将这些细作所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实在是令人细思极恐。
“大人您对此事怎么看?”幕僚开口问他,“属下倒是以为这是件好事。”
丞相转头看着他:“如何说?”
“宋尚书掌管财政大权多年又与玉莲尊者暗通曲款,经昨晚一事,北郡不仅仅是损失朝中两员得力干将,财力上更是损失的十分严重,他们只怕是把皇后都恨到骨子里去了。”
幕僚深沉说道。
丞相沉吟片刻,“她越是想逼我动手,我就偏不如她所愿!”
“这个是自然。”
幕僚点头,表示赞同。
“除此之外,属下深以为咱们还可以借此机会,跟北郡建立联系达成合作,将军那边我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届时我们与北郡可以里应外合,将这祁云的天下一分为二,各执一半……”
丞相明白他的意思。
可北郡之人个个都是暴戾成性,阴险歹毒至极的小人,与他们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从玉莲再到宋尚书,他们跟北郡之间的关系热络得好似一家人,可结果呢?
还不是,弃如敝履……
况且这几日云岚好似疯了一般,一上来就暴戾执法,越发让人心惊于她的狠辣手段。
丞相沉思片刻,抬眸看向幕僚:“与北郡合作实非明智之举。”
幕僚着急道:“大人,眼下合作,不正是合适时机?”
“北郡之人薄情寡义,你以为你跟一只老虎合作能讨得到什么便宜。”丞相怒斥一声,“还一分为二,我看到时候是把我们一分为二还差不多!”
幕僚瞬间在丞相这里,打消了与北郡合作的念头,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人说得对,是属下莽撞了。”
“你们莫要太急功近利了,还是稳着的好。”丞相在一旁开口,面上表情意味深长,“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既然能这么快就找到证据,想必我们也已在被控制的范围,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怎么全身而退吧。”
幕僚皱眉:“大人您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宋尚书位居高位乃是朝中高官,背后又有一众同僚为其撑腰,如果皇后此番只是怒发冲冠,兴师动众随便去抄了宋尚书的家。”
“却没有抄出那些贪赃所得以及通敌卖国的证据,你觉得宋尚书会放过她?百姓会放过她?满朝的文武百官即便出于自保,也会口诛笔伐,谴责皇后此番所为,逼她下台!”
幕僚闻言沉思片刻,随即缓缓点头。
“所以,皇后她并不是一个草包。”
丞相淡淡说道,“而且昨夜的行动那么顺利,这足以说明皇后其实早有准备,或者说,她早就掌握了那些证据,随时都有可能对我发难,即便下一个不是我,也极有可能是别人。”
幕僚听他说得极有道理,点头的同时,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如此说来,皇后的手段似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从她上次在宫门口信誓旦旦说要惩治贪官污吏之后,至今也不过才过去数日。
云岚居然就那么快掌握了宋尚书贪赃枉法的证据,且那么精准地在带人去剿灭细作之时,就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好了,让所有北郡细作无所遁形,百口莫辩。
这种一招置对手于死地。
再也令其无法翻身的行事作风,实在是令人胆寒。
如果她的手里还掌握了其他人贪污的证据,或者就算不是贪污,而是其他罪名……
他必然是头一个。
“这段时间让你手下的人都安分些,有事没事不要往风浪上凑。”丞相吩咐,“尤其是大公子,一定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让他冲动行事,另外,手里有该销毁的证据全部销毁,别被人抓着了把柄。”
“是。”
相府别院。
“她疯了!这个贱人真是疯了!”丞相嫡子焦灼地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怒意,“云岚这个疯子!”
幕僚满脸阴沉在坐在一旁:“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丞相嫡子闭了闭眼:“宋家已经完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家,父亲平日里是那般无所顾忌,今次也不知是怎的,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简直叫我难受!”
“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