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暻回神,楼外恰来了几个人,“进来。” 云乐舒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侍从婢女数人齐齐行礼,她一一扫过,没有一张面孔是来时见过的。 “良儿呢,还有方才那些侍从,他们去哪里了?”她这会儿才意识到害怕。 岳暻到她身边,屈身摸摸她湿淋淋的头发,平静道,“今日犰偍来得蹊跷,他们极可能是同谋,孤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审问了。” “你们好好伺候娘娘。”他收回手,又嘱咐了一句,“医士一会就到,身上的伤仔细叫她看看,若有哪处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处理完事情,我马上就来陪你。” 云乐舒捉住他撤回的手,他诧异一瞬,软了目光又要哄她,“我很快就回来。” 却见她双眸如水,再次露出惊怯之意,更挟了几分恻隐,“良儿贪玩,是我允她去湖上划舟的,不必审她,让她来陪我好吗?我有些害怕......” 他沉吟一瞬才道,“好。” “还有其他人......若查清与他们无关,便饶过他们吧,我手上沾了人命,不想有无辜之人再因我送命。” 他立时蹙起眉头,语气仍是温柔得要揉出水来,“莫要胡说,你手上干干净净,什么人命都与你无关。” “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先去了。”他站起,往外走了几步,快到门口又回头,许诺般与她补了一句,“今日本来要带你出去玩个尽兴,下回一定补给你。” 沐浴完毕,行宫里当值的医士为云乐舒脸上及身上伤处上过药,良儿脸色青白地回来了。 见了她,如同从地狱关口走了一趟见到救星似的露出如蒙大赦的笑,嘴巴抽搐,双目却是含着泪,惊惧交加地瞅了眼云乐舒身边噤声垂头的侍从和婢女,又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面色肃然的慎怀,生生又把泪忍了回去。 云乐舒招手叫她到身边,周身打量一遍,见她不像受过酷刑的模样,松口气道,“回宫吧。” 良儿咬咬唇,嘴巴越发瘪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是愧疚又是惊吓,重重点了点头,扶着云乐舒一同出了行宫。 今日牧孖是见不成了,云乐舒坐上马车,看着车外护卫的士兵,无缘由地叹了口气。 但至少不算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