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陈孚想都不想,便道,“仁明之君,自然是好的,也值得我们忠心追随。以前为讨口吃的在珣阳街头游荡的时候,听过流闻纷纷,大多是骂君上如何对前太子党肆意折辱,如何对珣阳薛家不留情分,初时我也人云亦云,听信了那些市井之言,可慢慢地,没了吕氏仗势作伐、把持朝政,又有新皇励精图治、开辟新政、落实民生,图璧越来越好,人民安家乐业,甚至连官场都比从前清明廉正,连我这样无足轻重的胥吏尚可以一己之力博出头,这些变化大家均看在眼里,何况那些仁人义士?众目雪亮,加之吕氏一族没落后,许多当年深受其害的人也敢于发声,我们这才知道了些与传言截然相反的轶事遗闻。” “什么轶事遗闻?” “那薛家仗吕家之势做的伤天害理腌臜事可不少,据说那薛家很早便想着与东宫结亲,前太子幼时有位青梅竹马,本是有望成为太子妃的,被薛家暗中找人掳走了,过了一夜才衣衫不整地丢回市肆街口,可怜那姑娘名节尽毁,家去后便一尺白绫了了自己的命,薛家做得隐蔽,前太子根本不知那其实是吕后授意薛家的,后来又娶了他家女儿,不知现下如何了。” “那薛文也不是个好货,再早前他还有一桩艳事闹得沸沸扬扬,二十多年前珣阳最大的青楼醉梦楼有位遐迩着闻的花魁娘子,好像是姓云,彼时薛文权势滔天,以醉梦楼要挟那云姑娘委身为妾,这不正是戏文里所写强取豪夺的桥段吗?听说后来花魁娘子嫁入薛家没过多久便抑郁而死,当真是个苦命之人。” “吕氏之祸说上三日三夜也说不尽,尤其那吕后对当今君上所为,简直令人发指,不过说句大不敬的,若非吕后步步紧逼,君上也不会绝地反扑,下定决心取而代之,若让那软脚虾前太子上位,我们只怕没有今日这好日子过......吕氏与薛家着实恶毒残忍,那般残害芙月夫人与君上,实在......” 云乐舒看着闪烁的烛火失神,突然觉得她恨君亦止恨得没道理。 自己若是他,只怕还做不到他这般仁慈,那可是杀害自己生母的凶手,以当年薛吕两派的交情,那场毒杀,薛家未必没有在幕后出力。 她其实也知他是个明君,只是一直因被迫入宫之事怨他。 她曾暗自骂他心胸狭窄,为泄愤葬送了无辜的若柳一生,也骂他无视骨肉手足之情,那般对待自己的兄长,还骂他不惜人才,不辨是非,将与前太子一党相关之人全投狱赐死流放。 吕氏、薛家无恶不作,自己名为薛家家眷,怎么可能不受牵连,只怕在百姓眼中,还希望薛家被满门抄斩呢。 元康送了碗面进来,小心放在云乐舒面前,又给了她筷子。 “谢谢元大哥。”一碗热腾腾的面,撒了青菜,摆了两个煎得金黄的鸡蛋,还混了几勺肉末,云乐舒一边吃一边夸道,“好吃!” 元康比划着,陈孚见云乐舒只顾埋头吃饭,便主动替他译道,“姐姐,大哥问你,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 云乐舒刚要回答,陈孚又替她答道,“没呢,姐姐方才与我说过了,说她打算先在汴州留一段时间,再找找。” 元康又比划了一番,陈孚道,“官府还在通缉你吗?前两个月来了好多官府的人来查通缉犯,河运也查得很严,你没事吧?” 云乐舒抬头看到元康关切的目光,正想说话。 陈孚快速倾身凑过来,迟疑地问道,“那中箭落水的人是姐姐?” 云乐舒点头,“是啊,不过你们别担心啊,我如今好着呢,那箭伤在腿上,没中要害,都好了,官府的人好像还在找我,只不过我看城门守卫都松了,他们应该也对我不抱什么希望了。” 听说她没事,元康陈孚皆松了口气,别的也顾不上关心了。 “你尽管在这住下来,这方圆几里的乡亲皆以为你是我家远方表亲,之前又见过你,你还用原来的身份,不会引人起疑的。”陈孚道。 元康也点点头。 云乐舒心头暖暖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忽想起元大娘来,“元大娘的病大夫如何说的?” 元康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陈孚,示意他说与云乐舒听。 “其实从大哥被诬陷乱伐邻村树木那日,干娘便受了惊吓,回来后虽还看着好好的,药也吃着,人却一日日地打不起精神,大夫说至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让我们不必再给她吃药了。” 云乐舒放下筷子,面色凝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们兄弟俩,最终只说,“此番回来,我正好陪陪她。” 云乐舒与陈孚又说了会话,陈孚便去替她烧水洗漱。 元康趁着空档将此前云乐舒住的那间房腾了出来,细心地给她换了新的床单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