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将来的太子之位,及他脚下这片图璧的江山。 “那织造厂的重新开业和灾后重建总不能拖到蓝小将军到了乾州才处理吧?”云乐舒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塌下背来,含糊不清地问。 她这个模样,显是犯困了。 君亦止忽然俯身将她抱起,引得云乐舒揪着他的衣领惊呼,“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声音娇软中带着三分急促,两分慌乱。 “乾州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好好做好你的皇后就好了。”君亦止不理会她的大惊小怪,稳稳把她抱到床前又轻手放下,又倾身替她盖了被,掖了被角,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道,“既乏了,就睡吧。” 他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云乐舒扯着锦被,心里又冒出一堆疑问来,君亦止却总是这样,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君亦止待她完完全全就像对待自己的女人那样。 “那腊祭,我也可以去五台山吗?”她顺口问道。 “你是后宫之首,未来的皇后,自然要去。”君亦止每每说到皇后二字,语气总是不自觉地软了又软。 可这般温柔却是云乐舒无法消受的,她心中警铃长鸣,唯恐君亦止瞎了眼,真的爱上她。 “额......那个......有个事我想说一下。”她还是有些冒怯,总感觉今晚的君亦止阴晴不定,可那些话又不得不说。 “嗯?”君亦止仍站在床畔,静静看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床边的烛台,颀长的影子压着她。 她看着面前看不出喜怒的男人,咬咬牙道,“我想,我们之间只是契约关系,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必对我这么体贴,我觉得很别扭......我的病如今都好了......无须这样的。” 她初入宫时病症极重,又黏人,还只认君亦止一个,二人一起生活了数月,难免举止亲密,她虽失了许多记忆,却还记得自己如孩童一般缠着君亦止不放的模样,一想起便觉得难堪。 搬回承天殿后,他们虽同塌而眠,却是一人一被,各睡一边,泾渭分明。 虽然孤男寡女同塌而眠实在不妥,却是没办法的事情,若她搬出去定会惹得阖宫上下议论纷纷,而她也不好意思让一国之君真去睡地板,便这般勉强凑合着。 入宫这么久,君亦止确实对她甚为宽待,那病中数月的悉心照料和疼爱纵容虽只是他豢养动物一般的新鲜感使然,她说没有几分动容是假的,也因此,她尽心尽力地履行一年之约。 可即便如此,君亦止偶尔的亲密行为却还是让她倍感不适,她讨厌他说些含含糊糊的话,亦不喜他这样随意抱她、触碰她。 她翻身坐起,小心翼翼地看着君亦止,分明觉出他眼神一暗,绞着被角的手指不自觉停了下来。 她忽然就泄了气,她的命数仍捏在人家手中,哪里来的资格与他讨价还价? 君亦止不语,折身将她床头的烛火熄了,随后到前殿去了。 他的唇于黑暗中抿成一道难以化解的怒意,蔓延至他的四肢五骸,使他周身迸发出阵阵寒气。 ...... 翌日,君亦萱破天荒地来承天殿看云乐舒。 云乐舒自然倍感受宠,拉着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直夸“萱儿可真是太厚道了,好些日子不见,今日终于想起来看我这个姐姐了。” 君亦萱却是一反常态,叫殿内伺候着的宫人退了下去,才做贼心虚般地掏出一个信封塞给她,“姐姐,这是五哥哥让我给你的。” 云乐舒错愕地接过信封,封面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她轻轻拆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缓缓打开。 几道苍劲字迹映入眼前,那么熟悉,那么决绝。 天各一涯,犹盼安好。 前事已去,唯有来生。 云乐舒只觉脑中轰轰作响,惊喜、惊诧、痛苦、窒息、失望都浑作一团,她拿着薄薄一张信纸,犹如千斤重,手颤得厉害。 这是云浈的字。 可他千里迢迢交到她手里的,却只是这样几句话么? 什么叫作“前事已去”?什么叫作“唯有来生”?今生呢?他们从前那些约定,已全然不作数了么? 云乐舒脸色乍变,君亦萱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我以为是什么机密,怎么只有几句话?而且这不像是哥哥的字迹呀......” 云乐舒快速把信纸收起,抓起君亦萱的手,颤抖着唇说道,“萱儿......你先回去吧。” 君亦萱不明所以,却乖乖点了点头。 自从收到了云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