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君,方才有劳了,今晚夜宴,岳君怎会在此?” “说来惭愧,午憩误时了,夫人可是要去赴宴?”岳暻答得敷衍,眼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 他观其身量,才想起原来她便是那日在御池白玉桥畔捉弄人的那名女子。 云乐舒不自在地移了目光,“嗯,我也误了时辰,”说罢转头对身后的人道,“走吧。” 岳暻喊住她,“同去赴宴,夫人等等在下。” “我乘轿辇,与岳君同行,恐怕不便。”云乐舒婉拒。 “仙洲水泺就在前面,几步之遥而已,何必上轿下轿地折腾?”岳暻手握着象牙雕山水折扇,以折扇指了指不远的光亮处。 云乐舒并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但是......” “在下并非洪水猛兽,夫人何必这般躲避不及的模样?”见她一副怕跟自己扯上关系的样子,岳暻更想逗弄她。 “岳君误会了,我无此意。”云乐舒看了一眼远处,心中愈发着急。 岳暻看出她的急切,“既如此,那便一起走吧,再拖延,恐怕晚宴都要结束了。” 云乐舒看着自己一身的华服,暗自叹了口气,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主人家乘轿,却放着客人步行,确实也说不过去。 岳暻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突然夸道,“夫人着我国服饰,很是合适。” 云乐舒淡然笑道,“还行。” 所幸岳暻没再说什么,猫儿自回到云乐舒的怀里,身上明显不再绷着,在温暖的怀中不过安分了一会儿,便开始拿爪子去玩云乐舒莲蓬衣上的白狐毛。 云乐舒捏住它肉呼呼的爪子,低声笑骂,“你这小狸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晚宴已过半,君亦止又笑承了几杯敬酒,随后婉夫人文娉婷在舅舅的几番眼色提醒下准备上前敬酒。 她稍显紧张地举着酒樽,手有些微微颤抖,眼里尽是少女的娇羞和拘谨。 却听见一女子的声音自仙洲水泺入口朗朗传来。 “妾身来迟,请君上责罚。” 她声清如水,仿佛青荷承雨露,听来尤其舒服,语调清冷,又挟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君亦止正要接过文娉婷手中的酒杯,闻此蓦地一顿,循声望去,顿作惊鸿一眼,心中似有焰火轰然绽开。 君亦萱惊喜唤道,“姐姐来了,咦?滚滚怎么和姐姐在一起?” 众人纷纷往那两个迎面走来的身影看去,脸色各异,却无不在惊叹。 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好风南来,拂动她广袖裙衣,撩拨她腰间碎玉,抚弄她青丝发带。 她长身玉立,像一把透水白玉雕就的玉伞,兀自收拢着,委委佗佗,雍容自得。 云乐舒俯身行礼,一身九天飞仙服轻盈似踏雪,使其浑身散发着淡雅萤光,她眼中似有光芒流转,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静静等候主座上的君王开口。 有人咂舌,“难道是嫦娥仙子下了凡?” 可她怀里抱着的分明是一只猫。 与她并肩的岳暻,一身玄衣,硬朗挺拔,如同劲松守护着仙鹤。 两人同处一个画面,竟如一幅淡毫轻墨,高雅超诣的画作,二人之仙姿神韵,般配之绝,叫人看了只觉赏心悦目。 “君上若是降罪,鄙也难逃其罪,怪鄙贪睡误时,一时心急竟还迷了路,实在失礼。”岳暻在阶下拱手施礼。 君亦止掩了心中不悦,露出一丝笑,“岳君是客,岂有降罪之理,请入座。” 岳暻施施然入了座。 席上之人对于岳暻的迟到显得兴趣寥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下那个陌生的女人吸引了。 君亦止面色和缓,眉眼含笑,温声对她说道,“过来。” 那样的温情和宠溺,出现在他那张永远带有几分威肃的脸上,实在诡异至极。 云乐舒将猫交给副席的君亦萱,弯腰将滚滚递过去时以广袖遮挡将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信塞给了君亦远。 然后顶着众人或惊艳或嫉恨或惊讶或探索的目光,缓缓走到君亦止身旁,文娉婷这才脸一阵白一阵红地收了酒杯退回座位。 众人始知,那副座原是为她而设。 君亦止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小心扶她入座,云乐舒顿觉座下朝她投来的目光越发锋利。 在灼灼目光里,君亦止竟亲自替她斟了一杯酒,若无其事地笑着,“夫人当罚,就罚饮酒一杯。” 云乐舒暗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