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南海碧螺珊瑚,冰山雪莲,千年人参,都被拒之门外,她依旧不肯放弃,又开始送古琴、汉书、宝砚、玉箫之类的文房雅物,本来这些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她整箱整箱地送,一派暴发户之态,便有些吓人了。 云浈多次软言拒绝,最后李钰春似乎觉出了什么,竟不依不饶追着她骂,骂她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处处与她作对,几次三番暗箭伤人。 再后来,却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直到离开客栈,再也不曾见过面,云乐舒自是乐得自在,不曾去追究。 思至此,对君亦止的揶揄转眼又变成对自己的深深同情,今后撞上李钰春,必有没完没了的纠缠,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夫人?您看要不别冷落君上了,您卖个乖,兴许君上一开心就让您回承天殿了呢”,看云乐舒自顾自又沉思半天,慕梅急得直摇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好好好......”确实要做些什么了。 慕梅又开始跳脚,“夫人您只管忽悠,明儿三位夫人可要乘八人抬金风玉香辇入宫了。” “我倒是想到他跟前卖乖讨好,可现下我出不去,又能如何?”云乐舒装模作样惋叹道,又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相,“连你在这芷萝宫都觉倦闷,何况我这样爱玩的,从前公主陪我抓鱼扑蝶放纸鸢,如今却只能日日与你形影相吊,你当我真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怡然,不过是争一口气,不情愿主动向他低头,慕梅你也知,当时我被他逐出承天殿时,有多委屈。” 一番绵言连珠,唬得慕梅信以为真,“夫人别急,奴婢给您想想办法,一定让您回承天殿里去。” 云乐舒知道慕梅定会寻机会向君亦止禀报她此番言行,便将计就计,“我如今也想通了,不求回承天殿,只求解了这禁令,好歹在其他三位夫人面前挽回几分颜面,唉,只可惜都晚了,你们君上有了娇娘在怀,怕也不会来了。” 这番话若传到君亦止耳朵里,他许会以为她已幡然醒悟,她既先服了软,好歹会给个面子见她一面,届时再想办法与他交涉,得些便利。 “唉,他若能来便好了。”绵语哀戚,倒真有几分闺中怨的意味。 君亦止如今忙着庆功宴兼纳妃之事,与之相比她是这般无足轻重,先前又与他闹得很是不快,只怕慕梅传了话他也不见得会来,想至此,竟有些懊恼那时与他争辩时言语之激愤。 “夫人,您千万别灰心,待君上忙完,定会来的。”慕梅见云乐舒面上又添了几分懊恼,忙不迭安慰道。 云乐舒强忍住笑。 “哈啾!”云乐舒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灵机一动想到个妙计。 她把披风拢了拢,摆了摆手示意慕梅停下,从秋千下来,按了按太阳穴,嘴里嘟囔着,“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还觉着冷,不玩秋千了,我想回房躺着,早膳便不用了。”说罢便顾自走回内室。 “奴婢这就去请张院使来。”慕梅蹙眉,怎么好端端地头疼,怕是夫人对纳妃之事介怀颇深,听不进去她先头说的话,一心觉得君上喜新厌旧,心火攻心所致。 云乐舒才走几步,两眼一闭,顺势晕倒,拙劣的演技却依旧虏获了慕梅的信任。 “夫人!”慕梅慌张地大喊。 云乐舒暗忖,君亦止若知她突然昏倒,愿意来最好,他若不来,便托张弼送信给君亦萱,再通过君亦萱与君亦远建立联系,这宫中除他们兄妹二人,委实找不出其他能帮她逃宫之人了。 待慕梅急吼吼地出了去,云乐舒从药柜摸出两味丸药,就着水服下。 乌蕨和芡孚,乌蕨性温,对养脾健本有奇效,芡孚则是泄热除湿的良药,两味药单独服用并无不可,可她从江九皋的偏方中得知此二种药混食可致头晕盗汗,全身发热,症状与风寒极为相似。 趁着药性未起,她又将一张小纸条塞到枕头下,想着若张弼来了,请他代为转交给君亦萱,纸条上内容简洁,大概是叫她去求君亦止允她来芷萝宫探望,她说了前面那番示弱的软言软语,君亦止应当不会连这件小事都不肯通融吧。 不消一会儿,她已觉得头脑发胀,身上有种热感升腾而起,蒸得脸颊微微泛红,竟就睡死过去。 待她醒来,竟已是第二日入夜时分,寝房中灯火明亮,门窗紧阖,略有些憋闷,隐隐听得宫中歌舞笙乐,大概正是长乐宫珠歌翠舞之际。 云乐舒骨软筋酥、浑身无力,加之饿了两日,只觉头晕目眩,真似染了风寒一般。 她看着坐在床边,捧着药汤,眉头紧锁,双目含泪的慕梅,心中很是复杂,“慕梅,你家夫人还没死呢,别哭。” “夫人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张院使说你染了风寒,给您喂了药,说是至多两个时辰便能醒过来,谁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