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亦不愿为了薛家放弃如今的安稳人生,更不愿折了自己对云浈的那份爱意。 “六年前薛家次女被掳这件事人尽皆知,此事并非臆造,何不顺势上报,说人寻不得了?”云乐舒千思万虑,蹙眉又道,“或者寻个替身入宫,他又不识得我。” 薛文摇头,“那日来宣旨的大人,走前特别嘱咐,要我们切勿投机取巧,惹君上不悦。” “君上崭露头角之前,不显锋芒,将谋算与野心掩藏得极好,一朝奋起,一举夺权,如此隐忍蛰伏,是怎样的心机深沉,薛家如今又处浪尖风口,我们哪里敢协私罔上?”侯氏愤然按住案面,脸上尽是不甘和悔意。 若能早些发现其潜能,今日就不会是这般被动的局面。 “君亦止......”云乐舒反复沉吟这陌生的名讳,眉眼微蹙,略显懊恼。 原以为这件事别有他法可解眼下之困,却因薛文与侯氏玉一番话骤觉功败垂成,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云乐舒绿鬓朱颜,虽愁容不减,却难掩琼玉瑕光,侯氏一时看得入迷,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书信一封,递到云乐舒面前,说道,“柳儿还修书一封,要我们代为托予。” 侯氏说罢,盯着云乐舒的脸若有所思。 且不说薛家此时隐瞒薛鱼已找到的事实,或找替身入宫有多冒险,她绝不可能顶风作案。 薛鱼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这般的尽态极妍、姝色出尘,将她送进宫去,若得了君上宠幸,说不定还是她薛家翻身之本。 她须得极力促成此事。 云乐舒小心拆开信封,入眼果然是大姐姐的娟秀字体。 鱼儿吾妹: 短短几年时局变幻,父亲因太子被废广受牵连,吾家陷入污浊之境。 忽闻妹妹行踪已明,安常履顺,我心亦安,谁料圣意难测,我成草民之妻,妹妹入后妃之列,叹! 你本性无羁,本该恣意东西,一生随心,我知终有一日,你将如鸿雁飞离薛家,可如今,为私心,却要你共赴此难,还望妹妹接恩旨,入深宫,救薛家。 对不起,鱼儿,姐姐此生已矣,惟当夜夜自谴,于佛祖前自取罪戾,直到罪孽赎清,乃敢一死。 ...... 不过短短数言,字字句句无不诉说她的歉意和哀求,却不曾提起曾经所赠恩惠,云乐舒咬了咬唇,心下便有了主意。 薛家再不济却也养了她那么多年,薛文再无情却也是她的父亲,大姐姐又待她那样好,要她袖手旁观,她实在做不到。 云乐舒将书信收起,顿了顿,缓缓道,“要我入宫也可,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此语既出,众人皆惊。 云浈皎若白玉的脸上霎时如同结了数九寒霜,罗不悔更是惊得站起身来。 “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罗不悔惊道。 他虽非云乐舒生父,却远比其生父更关心云乐舒,薛文今日来意已令他惊愕,云乐舒突然应下此事,更叫他惊惶。 “师父,您别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云乐舒与罗不悔一笑,转头对薛文说,“我的条件是进宫之后,我要与薛家断绝关系,从此互不相欠。” 尽管云乐舒自小机灵过人,做事大胆果断,罗不悔依旧放不下心来,此事涉及皇令,非同小可。 薛文的心倒是顿时落了下来,这并非什么难以达成的条件,这个女儿于他而言,本就无足轻重。 反倒是侯氏神色有些复杂,盯着云乐舒看了很久,才勉强道,“可以,只要你进宫,我们便宣布与你断绝关系,薛家从此自持百里,不再相扰。” 侯氏嘴上虽答应了,心中却忍不住思量,君亦止对薛家的恨与薛鱼的出众姿容比之,孰能胜之? 恐怕谁也说不准,不过只要薛鱼入了宫,也算是解了薛家的燃眉之急,此行目的也已达成,其他的也不便多说了。 “入宫后,我的生死再与薛家无关,你们与我,互不相欠。”云乐舒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侯氏与薛文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 这些年薛鱼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心知肚明,薛家遭难,她不落井下石已算好了。 “你放心,我们记下了。”薛文沉声道。 云乐舒态度决绝,薛文默默感叹,这母女二人竟如此肖似,均是这般艳若桃李,凛若冰霜。 薛文话刚把话说完,云浈疾步上前,不顾众人的惊诧目光,拉着云乐舒往外走,“你随我来。” 后山桃花开得正好,簇簇桃粉,灼灼其华,却不知树下有人愁断了肠。 云浈闷声不语,侧身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