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裴少煊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姜云舒也不好再掩盖下去,她垂眸回忆着往昔,淡淡说道:“裴少煊你应该知道,在姜国先前我有个心仪的男子,那人是别国质子,而我鬼迷心窍追在他身后多年,他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令我又喜又悲。” “直到前几个月我才幡然醒悟,他其实对我并没有意思,他想要的不过是借着我的身份却广扩人脉,为他回国的那一日做下准备,他已经快完成了,我必须得回去阻止。” 越多说,她的嗓音越发紧,那些责任如同重物一般压在她的身上,有时候压的她喘不过气。 裴少煊沉思几秒,问道:“那你父兄呢,他们身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怎么需要你去救母国?” 姜云舒有些错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哑然,追问道:“你很震惊我会问这个问题吗?” “嗯。” “那你原以为我会问什么?” 姜云舒不假思索地答道:“问关于谢司珩的事情。” 裴少煊爱吃醋的样子早就深刻地烙印在她心中。 他听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是几声闷笑,“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个形象吗?” 他扬起眉毛,似乎是对这个形象不满,又 配合道:“那可要先讲讲你和他的事情了,不然今夜可不放过你。” 姜云舒脸上顿时涨红了起来,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伸手捂着他的嘴,害臊道:“别说了,是我误会了,我误会了。” “如今问了两个问题,你要先听哪个?” “第一个。” 呼出的气息喷射在她掌心,刺痒的感觉令全身激灵,再次回想到马车里两人的亲密举动。 她忽地收回了手,双眼扑朔不敢直视起裴少煊,开始回答起他问的问题。 一想到父皇、皇兄,她的情绪不免低落下来,前世死前听到的亡国、家人死讯,悉数传进了耳畔,她理好情绪答道:“旁观者清,他们局中人哪里有我身在外围的人看得明白。” 她苦笑道:“父皇原先专心于朝政,可自母后逝世,他就一蹶不振,如今都是皇兄处理着要事,一个放弃自我,一个晕头转向,我如何能够安心呢?” 自己如何能够安心,上一世的自己安心于和谢司珩谈情说爱,有前车之鉴,她日防、夜防,生怕重复之前的经历,那是她最为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扭转结局,尽管需要供奉自己的命! 姜云 舒的目光逐渐坚韧起来,连裴少煊都为之动容。 知道她也不易的裴少煊,把人抱在怀中,安抚似地抚摸起发顶,柔声道:“有翠竹在、楼弃在、阿七在,我们.....” 姜云舒仰头打断道:“那你呢?” “......我也在,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像你所说的得把身子放到第一位,万事不要逞强,多依靠依靠我们吧。” 他放缓语气,低柔的嗓音令姜云舒眷恋,一番话湿了她的眼眶,“知...知道了。” 擦去泪光的她,不服气地反驳道:“不对裴少煊,你怎么跟哄七八岁孩童一样哄我。” 她小声地嘟嘟嚷嚷,闷声发出的声音娇软又带着哭腔。 裴少煊淡淡说道:“嗯,在我眼里你同七八岁孩童一样差不多。” 殊不知他对七八岁孩童,并不会如此耐心、轻柔。 “睡吧,今夜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他轻轻地拍抚着姜云舒的背部,哼唱的歌谣她极其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听过。 忙碌一天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天蒙微微亮,六皇子府里已经嘈杂起来,人来人往,前厅变得好不热闹。 作为监工的 姜云舒站立如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装好的夏装放最后一个马车上,不要和干粮堆在一起。” “你们几个去厨房,把前日本宫买来的厨具和干粮放一块。” 她马不停歇地走来走去,专心致志做着安排的工作。 看不下去的裴少煊拽住她,将她摁在木椅前坐下,“吃点东西垫肚子,这些事情阿七会安排好的,夫人只管想着自己带些什么东西过去就好了。” 说着,他把一碗粥塞到她的手里,姜云舒放回桌上,拧眉道:“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不然心里不舒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她,要是她不用双眼看着、瞧着,疑心病要让她左思右想,烦恼而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