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恩并不高大,看上去很普通,很难想象他是库伦守卫战的指挥者。 “卑职尽力了。”他汇报完战斗的前后,声音嘶哑地说了这句,然后叉手行礼。他手臂上还裹着纱布,据说有个家伙砍碎了铁护臂,伤到了那里。 “将军尽力了。”李丹起身抱拳还礼,这位忧郁的汉子令他肃然起敬:“将军部下虽然损失甚重,我会请辽卫尽快抽选士卒为你补全队伍。” 罗光恩的阶级相当于内地的游击将军,有权指挥近六千人兵力。 然而罗光恩仅以三千兵守库伦且损失殆尽,为何没有将全部兵力置于城内? 据他自己说库伦那座城当年修筑的时候就是当一个前出的点,并未考虑太大规模,所以最多只能放三千人。 他前去和守城的色延人接洽,对方已经接到命令将此城交出后要退却,不过还是善意地指出了城墙有裂缝、坍塌的几处。 当年修得太急,后来又缺乏维护,人家能给指出来就很不错了。守将敬重这些人敢于和克尔各大军对面,临走还留下了些马匹和粮秣,还有两百头羊。若不是这样他们根本撑不下来,也不可能还有人得以逃出。 罗光恩命令其余的部队由指挥同知李健带领留在十五里外接应,但无命令不得出战或增援。 所以此战自始至终都是他带着那三千人在打,最后冲出来和李健汇合的人只剩了两百。 他所部缺编不多,临行前略有补充,所以是满编的六千五百人,现在只剩半数了。 “哦,这个是望远镜,你瞧瞧?”赵敬子说着递过来。 他们穿戴完毕,越过土坎和树林向克尔各的营地而去,路上排成了一条线,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各人甲胄上不时闪耀出金属光芒。 听李丹说给自己补充兵力,这汉子谢过以后实在忍不住,以手遮面抽泣起来。 他们并未靠近,约三里外就站住了。然后罗光恩就看到,李丹和他手下很神奇地每人从挎包里掏出个金属筒,闭上左眼,用右眼贴近朝对面看过去。 李丹眨眨眼:“也必汗在哪里?” 不过他们动作倒也不慢,很快有其、八个武士骑着马冲出来。 “好,这次我们要走到近前,仔细看看!!”李丹说完下马:“着甲胄,备战!阿毛,来帮我穿甲。” 他们看了半刻钟,李丹下令去海子边再看看,全队放缰小跑,往东北方向走了一刻钟左右,就看见前边坡下漫地的敖包围着一处蔚蓝色的海子。 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阁下,你们这个筒是做什么用的?” 我们正在试吃,如果弟兄们觉得还不错,就叫后方开始量产。这样大家至少可以不用吃醋米蒸饭了。” 不过克尔各人在柳河两岸都有,东岸这边的大营分作两处,朔尔布城外是万户者失迷,另一部分在东北方兴隆海子边扎营,主将是总管弟里篾失。大人打算去看哪里?” 豹皮捍腰外的蛮带上挂着双插,鞍袋里两边各一枝短铳,鞍后两侧是弩和箭匣。他现在换上了枣骝,马儿披着金属当卢和胸甲,颈项上挂着连环细甲。 次日一早,众人出发,罗光恩赫然发现了差异。总镇抚使的亲兵个个骑着骏马,而且是一人双马! 这可在边军都是稀缺的景象。罗光恩忍不住看了又看,问李丹:“大人另一匹马背上驮的什么?” “甲胄、干粮和饮水。”李丹一点不隐瞒:“不是为了作战,但也要做好准备嘛,这里毕竟是战区。 李丹哈哈大笑:“罗将军,那不成了吃人家的手软?哪里是真的心服哟!”罗光恩也觉得自己说错了,不好意思地赶紧道歉。 “大人打算点多少人去?”罗光恩脱口问道。 ”各位哥哥尽管前往,有某在定能安心。严只怕那克尔各人他不敢出来呢!“众人皆大笑说这小子真狂,端方拍着弟弟十分得意。 “他在西岸。” 罗光恩惊讶地抬头,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监军,被人传说皇帝的新宠、新科探郎,居然还上过战场?他很有点疑惑。 李丹从他眼中看到了这些,笑着身体前倾,问:“将军身体可将养过来了?能驱驰否?” 罗光恩的部队连官中军都承认说他们是最能战、敢战的队伍,即使受到很大损失,但仍坚守在马鞍山,是离敌人最近的全军前锋。 ”那么明日一早,罗某带上亲兵与大人同往! 等他们穿戴起来,罗光恩又吃一惊。李丹全副明光铠,戴一顶后面挂锁子项顿的圆笠盔,上面的攒尖里插着蓼染的鸟羽,里面是鹿皮衬帽。 “唔,人数不少。这得有上万人了吧?”赵敬子问。 “我也经历过战阵,也曾失去整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