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井巷即由此而来),井后有座山坡。 据说前朝攻略商城时东湖内大量野鹤死亡,有文人聚尸葬此,故称鹤岭。过了鹤岭郁郁葱葱的山坡,就是大延寿寺的后墙了。 坐在据此不远的斑园内,听着梵刹钟声,该是别有番幽静在心吧?李丹先没进去,下车以后绕着园子边墙先走了一遭。 看看环境,了解地形,做到心中有数。这才转回来看门前情形。 门前道路和场地意外开阔,容纳十几辆马车都没有问题。陆九凑过来耳语一番,李丹惊奇地往南看看,心有所悟。 原来前边三府,分别住着大理寺左少卿范正修、都察院左都御史常浚和刑部左侍郎范锡同。 嘿,三法司聚齐,怪不得这园子卖不出去!李丹服气了,估计当初盖园子的时候主人想到后来形成这样的格局吧? “你们觉得这园子咱们买不买?”李丹望着墙内的生机盎然问道。 “凭啥不买?”毛仔弟冷笑:“那些不敢买的都是心里有鬼,咱们公子光明磊落,就是把皇宫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敢买的!” “最后那句废话多余!”李丹瞪他:“你可越来越骄横了!”吓得阿毛赶紧缩了脖子。“老陆怎么看?”李丹问。 “读书人都说天宇怎么怎么着反受其害,我觉得阿毛的前半句没毛病!”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李丹转过身:“不过咱们兄弟们不少,阿毛再往周边走走,看看有没有空屋、空地,能容得下那么多人不? 老陆注意观察行人。我进去会会这家的主人。”说完李丹迈步上前。 正门是三对六扇攒边门。这种门正中一对略宽大,供主人与贵客出入。门上有两个发绿的铜手环,看上去就知道主人家平时少有往来。 李丹伸手正要叩门,大门“吱呀”声开了,露出个少年郎的脸惊讶地打量他,然后拱手问:“对面可是李探么?” “正是在下。”李丹见这少年一脸的崇拜睁大眼睛,不由地笑了:“请问小哥,你是哪位呀?” “你真是李大人?”那少年忽然退后一步深揖行礼:“草民长洲沈周,拜见李大人!” “沈周?”李丹眉头微皱:“沈启南?” “咦,大人怎知草民的字?” 李丹心想岂止我知道,几百年后你声闻天下,若不知道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文化人好不好!“你字画双绝,我偶有耳闻,早想有机会当面切磋了。”李丹说。 “哦?大人也喜欢这些么?” “从师学习过几年,不过你师法大痴先生(黄公望)与梅道人(吴镇),我可是野路子自己悟的更多,只怕没法比呀!” 见李丹说话和气,又与自己有同好,沈周脸上笑容多了,而且逐渐健谈起来。 他领着李丹来到一片竹林前,绕过便看到几间简陋的草房,朱瞻墡正和沈贞吉两个坐在院子里高谈阔论。 见他们来了,二人从竹椅中起身,互相看了一眼。李丹注意到这个动作,问:“怎么,可是小侄来晚,怠慢了二位?” “不曾、不曾。”沈贞吉急忙摆手。 朱瞻墡哈哈大笑,指着沈周说:“他这个侄儿一向恬淡,对来访的官儿总是不冷不热。方才贞吉兄担心让他去迎你会不会言语冲突,我说不会,结果果然! 看你俩一路聊得这样亲热就知道我赢了!”李丹便求让沈周带自己转转这园子,沈贞吉放下心来欣然同意。 两人沿着园子西路往东转,一路走一路聊,聊的都是本朝文化人士,谁的书法好、谁的画技精,又谈到钱敏的藏书和那位书痴状元窦青。 李丹仗着自己两世的见识和理解,对沈周介绍西洋画法与中华之不同。 “西洋画与工程建设密不可分,西人欲知事物计算的方法故而务求绘图时精密、准确。 而我中国则寄情于画、达意于画,所以追求的是意境之深远,画者心情在笔下的抒发、挥洒,两者大有不同。 譬如同样画《深山寓居图》,中华之作大概是巍峨峰下、万树丛中露出的茅屋草顶,及主人寄放在屋檐下的木履。 若西洋人作此画,不一定见山,而是树荫笼罩下、岩石罅隙中的茅屋、槛窗、冉冉升起的炊烟,阳光透过远峰之间照射进来,射入窗内,隐约可见主人的半张脸和脸上的胡须……。” “原来竟有这样的差异?”沈周惊讶:“难道兄长亲眼见过西洋画么?” 李丹站住脚,望望他,忽然笑道:“我现在便可令贤弟领略西洋技法之妙,可愿一试?” “好啊!但是……。”沈周举目四望:“这里只有荷塘、竹林和木桥,又无纸笔,兄要如何作画呢?” “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