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起来继续瞧这事怎么往下演。 “臣,臣以为……。”费劲已经站在皇帝面前,说肯定得罪人,不说得罪皇帝,两相权宜他一咬牙: “石毫不过是因李丹此人前不久刚刚被陛下擢拔,由一个小小都巡检提为宣抚司经历的,故他不敢专擅,又不知李丹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所以借着向兵部简报要情的奏章提了这件事。 臣以为此人作为一方阃帅不思剿贼,却专心钻营、讨好奉承陛下,请下旨予以严斥,使其心有警惕不敢再行投机。” “嗯,卿所建言甚善,朕当思之。”说完赵拓一挥手,费劲如蒙大赦赶紧回到了队列里悄悄抹汗去了。 “方才费卿所言大家都听到了,无非就是为这点小事嘛。朕倒没想到这件事听说已经成了商京百姓的谈资,甚或有人为此打赌设局、立庄投注者,真是好笑!” “虽然事小,但目下舆论纷纷,朝廷还是该尽快给个说法才对。” “首辅说得极是,果然老成谋国!”赵拓抚掌道:“那么卿等可有决定?说来听听。” 杨缟只好看眼次辅,韩谓便出班奏道:“启奏陛下,此事臣等已经商议过了。 那李丹如果真有藏匿逃军,包庇叛贼头领的事,情节是十分严重的。应当夺爵去职,交由江西按察司审理。但……,”他抬眼看皇帝,又看看周围同僚们: “但这上面的弹劾是否为真,尚且不能定论。同时臣等也顾虑,目前江西剿匪还在如火如荼进行当中,临阵抓捕是否妥当?臣等以为最好是先暗查,不要大动,避免影响军心士气。” 内阁的意见非常狡猾,既说了要是真的必须严惩,也说眼下时机不合适揭开这个,最好先暗访,等仗打完再说。 这是个两头都不得罪的意见,暗访来暗访去,要是皇帝不高兴,兴许这事就不了了之。可如果陛下打算玩“良弓藏”,那这便是内阁替陛下提前布局,现成的好借口! 赵拓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微微一笑:“卿等谋国深远,思虑甚周。” “陛下谬赞。”韩谓在内的内阁成员赶紧谦逊地躬下身去。 “这个时候确实不好卸磨杀驴。”听到皇帝用的这个词,殿上的人都愣了下。赵拓从袖子里摸出李丹的折子,说: “李丹刚刚奉了朕原想着太后春秋大典,她老人家许久未见丰宁郡王,故派人去江西前线,请他们派人接应。 李丹带了一千余人,皆乘车马,日行百里袭破贵溪、戈阳、兴安诸县,调动广信的银陀部回援。 他却间道直达广信城下赚开了广信城门,杀其守将、夺其粮草,然后将散落在上饶城外的各部及溃散官军、被营救出的俘虏数千人,以及诸县收罗来的三、四万石粮草,用了一昼夜运进上饶。 因丰宁郡王立誓与军民同甘苦,李丹携世子同归,一路上击破重重阻隔,设伏击溃了娄匪精锐骑兵,用计瞒天过海过了被贼复夺的兴安、戈阳、贵溪诸县,日前已回到安仁休整。所携千人伤损半数。” 皇帝看看 “陛下,这是真的?若如此,上饶必定轻易不可下,待官军合围,便可使娄贼无处逃遁!”兵部左侍郎杨仕安激动地说。 站在武官队列最前边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单侯曹大元与右都督侯燮互视一眼,出班道: “自太宗朝上将军杨戈率千人队入陕甘时连下四城以来,未有闻类似战绩者。如这李丹果然有此为,臣断定必是一员天赐陛下的大将。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一众武官立即跟着:“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且慢!”大家循声看去,却是吏部右侍郎郑寿出班奏道:“陛下,即便李丹再怎么勇武过人,即便他真的杀透十万乱军接出了世子,如果他有过失,那么该罚的还是要罚!” “诶,郑大人这就有些过苛了。瑕不掩瑜嘛!”谢敏中劝道。 “是啊,能千军万马中为守军送去增援和粮草,还接出了郡王世子、破敌精锐追兵,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侯燮忽然醒悟,一手拍额: “哦,臣晓得了。必是在这过程中他有过招降纳叛的事,不然何能突破重重包围?” 曹大元也点头捋须道:“临机决断也是无奈之举,情有可原。望陛下先莫急处置,暗访实情,查明真相,再决断未迟!” 皇帝早给两位老军头打过招呼,让他俩在今日朝堂上看时机配合自己。见他们说话,武官们已经纷纷在点头,文官也大半表示赞同。皇帝便看向都察院这边:“御史台诸公意下如何?” 这时候常浚不能再装神仙了,赶紧出班行礼,说:“臣以为各位同僚意见都很好,眼下战事刚刚有转机,打击士气、使功臣寒心这样的事智者不为也。 但如其确实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