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赞礼郎喊:“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拜……!”凡此三遍,待到喊:“礼成!百官依文武两侧分列!” 这时柔和的音乐声中文官在皇帝左手、武官在右手侧,依品秩高低相向而立。站好后,有殿上监察的御史检查过无错处,大家持芴一礼后起身,音乐也就停了。 这时刘太监看向皇帝,如果皇帝没话要说,他会问:“诸臣工可有要务上奏天听?”但他见赵拓点点头,便对台下大声道:“诸臣工,请聆听陛下训示。” 众人愣了下,在朝会时皇帝先发言可是个少有的事,这立即引起所有人注意,躬身道:“请陛下训示!” “朕久不见诸卿,甚为想念。今已入冬,殿内有地龙尚不觉寒冷,不知卿等家中可都安好?百姓们是否安好?” 官员们大为感动,甚至有人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臣等谢陛下挂念,也祝陛下安好,及太后、皇后娘娘安康!” 杨缟声带哽咽地带头说,大家于是又向上行礼,复述了一遍谢皇帝、祝后宫的话。 “朕虽贵为天子,亦知道民间百姓之不易、百官居京之不易。工部,你薪炭司今年储备如何?”赵拓问。 一般皇帝没有直接点名的话各部主官是不必自己站出来回话的,所以左侍郎扬中立即出班,向上一礼,回答: “臣左侍郎扬中回禀陛下,由于今年雨水较多,薪炭司目前只得往年积储的七成,已经向河南、山东、江淮紧急征调,如能如数调运则问题不大。” 皇帝听了这个回答皱眉,显然很不满意。“薪炭司掌宫内、百官、京畿驻军的柴炭供应,只有七成如何敷用?何况如果官家都只有七成,是不是民间情况更不如此?” 见扬中不能答他干脆挥挥手,然后看向队列后面:“归德府可来了?” “臣在!”归德府知府令渲赶紧出列。 “朕的问题,你可能回答?” “启奏陛下,今年薪炭行情不好是确有其事,目下柴薪价格已经由四文一担涨到六文,木炭价格也普遍涨了两、三成。”令渲急急回答: “究其原因,周边砍伐过重,薪炭需求随着人口增加日渐增长,如今临近可伐之林减少,不少薪柴都已经是来自睢州了,故而价格不断上涨。 臣担心,即便今年能够渡过去,只怕明、后年情况会愈发严重啊!” “那……你可有解决办法?” “这……,皇上,本府范围之内能解决的有限。本来即使皇上不过问,臣也要上本奏,请朝廷协调调拨的。不然入冬之后一旦因薪炭短缺出现问题,臣吃罪不起!”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本奏章来双手过头奉上,梁芜过去接了放在皇帝案头。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皇帝拍拍奏章的封皮说:“首辅,朕知你忙得很,但这件事已迫在眉睫,还望优先处理。” “臣遵旨。” 那归德府还眼巴巴地盼着皇帝多给几句话呢,谁想赵拓伸手将奏折给了梁芜,梁芜又拿给杨缟收了,令渲只好暗自叹口气,退回班中。 当然,按规矩来说他应该先上报到内阁而不是跑到大殿上直接递给皇帝,那不是让内阁诸位脸上无光? 所以既然皇上已经知晓此事,且奏章到了内阁手上,那后面就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好在责任现在移到首辅肩上去了。 接着大家便听到皇帝开口问:“对了首辅,关于江西布政使通过兵部提交的拿份有关弹劾的奏章,内阁是否商议过了,有什么意见呢?” 杨缟一愣,他看看周围,有点莫名其妙为何皇帝会在这里、当着群臣的面提起这件事来?“陛下,那毕竟是对一个六品官员的弹劾,似乎……没有必要在这朝会上讨论吧?” “爱卿,既然人家布政使千里迢迢将这弹劾递交上来,那边是说石毫觉得此事他做不得主,要请朝廷给个主张,对不对?”赵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杨缟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 他还在犹豫,身后队列中有人已经举起芴牌来,看到皇帝点头,殿前御史请他出列,行礼毕高声道:“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费劲,弹劾石毫……!” “诶,慢来、慢来。”赵拓笑着将手向下压压:“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石毫为何要这么做,卿可能为朕解惑?” “呃。”费劲一下子卡住了。 队列里的高兴盛和张玠幸灾乐祸,高心想这是我的活儿,你抢什么? 张则知道费劲和谢敏洪走得近,以为他是受了谢的指使跳出来,所以很乐意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 不过偷偷瞟一眼常浚,他发现自己的上官面无表情,忽然想起进殿前常浚让自己捎给高兴盛的话,马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