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听到宋小牛过来向他报告了两个消息:敌主将酒槽子不在这伙人里,而且有人说看到数百人往西跑了! “嘿!哪能让他跑了!”顾大跳起来,他刚刚就说没打够,这会儿有逃走的敌人,那还能不追么? “你还跑得动?要不换瘦金刚或者杨乙来吧?”李丹逗他。 “瘦金刚那厮抢在我前面砍了个校尉,我得砍个将军把这面子挣回来!” 原来顾大嫉妒张钹,所以把俘虏都丢给他,自己和董候用出南关围歼敌后队。 “至于杨乙,他等会儿不是还要跟着你参加追击么?他不能去!”李丹等人都笑。 于是留下董候用守好南门、南关,李丹带顾大及宋小牛两部去追歼西逃之敌。 “明明西边多水,为何要往那里逃?这里有怪事!”宋小牛独当一面个把月,也知道动脑筋了。 “的确奇怪!”李丹点头:“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很难逃脱。西边周黑鱼应该留了人手,如果他们是想从河上逃走,没那么容易!” 李丹告诉大家,然后下令调水门里的两百乡勇到南关来拘押俘虏,让张钹出关与谢豹子一道在这一带搜索残敌。 “我们走,去把这伙敌人追回来。”李丹骑上枣骝儿说:“无论如何,来余干一趟就不能叫他们轻易走脱。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今天辛苦点,为子孙、为余干立下这个威风!” 余丰门(东门)外,蓼子等南门的消息等得心急,便命手下爬上大树察看。先听说城内起火,后来又听南门炸裂的轰响甚是热闹。 众人大喜,齐齐来祝贺,都说这下拿下余干看来是易如反掌了。话虽然听着受用,可毕竟屁也不顶。 南边的动静渐渐消停下来以后,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个时候蓼子虽然没得到酒槽子的任何军报,但也开始觉得不妙。 他脸色阴沉情绪低落,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这么好的计划怎么会出毛病?眼看东边开始出现一抹晨曦,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刚起身,就见有人来报,说有支近千人的队伍往紫阳桥去了,打的是官军旗号! “完了!”不知谁叽咕着,蓼子回身狠狠地瞪过去,虽然他也没弄清楚到底谁说的。 蔡双五挥挥手让众人先退下,走到蓼子身边一言不发。 “走,赶紧走。去鹭鸶港,回狮子岩!”蓼子轻声下令。 “高粲那边……?” “派人通知他赶紧跟上就是。”蓼子心里暗暗叹口气,尽量把语气放得波澜不惊:“咱们手里还有三千队伍,足够东山再起。若是这些人都保不住,那真就……。” “明白,属下这就去传令。”蔡双五微微皱眉,转身便走,又被叫住。 “五哥儿,”蓼子叫他的小名:“咱们两家是两辈子的交情,岂是旁人可比?” “不消大都督提醒,侄儿省得。这样,大都督先走,侄儿和高粲断后。咱们徐徐而行装作是回玉亭镇休整,进入镇子立即收拾行装过河……。” “不,拿上随手的东西即可,不做停留立即撤退!”蓼子打断他。 “可……,船大部分都被陶校尉带走了,用剩下的七、八条船渡人,恐怕速度会很慢。” “没关系,能渡多少都行!”说到这里蓼子忽然想起: “不是还有部分人在雷家湾么?派人去联系接应,然后高粲可以走戴家埠过河,与茅太公留在这里的人汇合后再转向乌泥镇。 派人去南边找找,看还有没有我们的人,让他们都去戴家埠!” 蔡双五心里一阵反感,看来蓼子已经丧失斗志,甚至对南边还有没有自己的人都不抱希望了。 更重要的是,他让高粲等人走北线绕路回乌泥镇,颇有点拿他们吸引对手做诱饵的意思,这让蔡双五心里非常不爽。 自家与蓼子有老辈的关系这不假,但和高粲、石大军他们也都是朋友,甚至石大军还是幼年的玩伴。 这蓼子就这么丢下大家只顾自己逃命,蔡双五感到很不高兴。 最莫名和恼火的是高粲,他在城下吸引对手,累了一夜不说,南边闹出来动静怎么还越来越小了? 等他派去向蓼子请示的人回来,却得知东门的部队已经撤走,大都督让他断后并朝戴家埠撤退。 这是什么鬼话!饶是好脾气的高粲再也忍不住,一脚踢翻了马扎。 “娘的,这是拿老子耍着玩呢?我们在这里佯攻,累死累活地忙和,结果他蓼子撤了梯子!”他对心腹大发雷霆。 那心腹叫雷吉生,是个破产的商人。见他急了赶紧劝解,一面让亲兵将人都赶开些不要叫大家听到,一面拈着须子想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