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点头:“有!我记得曾有个兄弟说那队伍蛮齐整,不愧是二天王的部下。” “这就是了。”银陀用马鞭在护裙甲上敲了下: “我看,更可能是虔子前(虔中字)听说前线的情况,担心我会退回山上去,所以不肯与娄家兄弟交出大营,因此两下里僵在山上了。 虔中是叛匪队伍里少见的举人老爷,高级知识分子!开始还算是被裹胁的,后来家属也被接过来,只好踏下心为银陀做事,并得到了司马的位置。 李丹在山上忍了一宿没动,也没给对面的林顺堂和高汉子发信号。 “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不仅让对方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战斗力,而且还会产生对我的畏惧心理。”李丹说完停了下,补充: “尤其对银陀这种知名的老贼,必须打垮他的意志和自信!”他将手握拳用力向下做了个捶击的动作,然后说: 在罗桥,三百敌人我们前后动用了八百人才最后了结。强悍如斯! 假如那天二天王没有选择后退,而是立定原地和我们拼命,我还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死伤才能吃掉他剩下的一千多人。 李丹则见到了盛怀恩派来的传令小旗,从他那里得知杨大意来到战场,而且昨晚首次带兵亮相便斩获了对方一员将佐的消息。 “昨晚的机会不好吗?”赵敬子皱着眉、抱着两臂来到他身边问:“敌人死伤那么大,士气又低,趁着天黑咱们冲出去给他来一下子,挤在路上的敌人肯定跑不掉!” “话是这么说,可那才是银陀手下一部分人呵。吃掉了不影响全局,还可能暴露我们。 银陀却依然眉头紧皱,在火光下来回踱步。紫衫叹口气:“将军歇息吧,你都快来回走一夜了。贫道揣度,将军可是疑惑和担心大源那边?既如此,不妨派人过去看看。” 同时也暗自希望虔中能够不辜负自己的信任将队伍和辎重安全带出来,那样的话他明天还可以让孙固带一千或一千五百人过来增援。 赵敬子眨巴两下眼睛:“诶,巡检说的对,好像很有道理!!” “银帅是疑他有变?”紫衫轻轻叹口气:“大营中兵械、粮草甚多,娄家兄弟不会……?” “哦,所以佛爷是想让队伍先撤下来,等天亮了再说?” “嗯,起码那样我们可以看清他们的布局,不至于太吃亏。”银陀说完捻着耳鬓的垂发,他头顶还是剃成毛寸,仅有耳鬓和后脑像鞑靼人那样编成辫子。 那样银陀一瞧:哟,这还有伏兵呢?要么他扑上来和咱们纠缠,要么见势不妙撒腿就溜。反正哪样的结果都不是我最满意的。” “慢!”紫衫忽然被提醒,看了北边一眼:“我们一直未与大源联络,这条路还通吗?” 你再看看二天王手下那些人,那还是他招上来才两个月的新兵,五百前卫咱们官军带团练三倍的人扑上去,结果还是死了四十七个,受伤二百多。 “不吐?那有两种可能:他想保护对方,或者他很怕对方报复。” “但是……,”赵敬子低头想想,看看李丹: “三郎你要这么一支善战的队伍究竟有什么必要?要知道役夫们纳完差后总要解散回家的,你也不可能把这个巡检和防御使的差使继续做下去。” “让队伍撤下来先休整,重新整队,把民夫也编进战兵里去!”他说完用马鞭杆在手心里敲了几下,回头看看吉阳山方向:“虔司马可有派人来?” 这人做事卖力,就是太好表现,总想让人觉得他与众不同,所以紫衫常对其冷嘲热讽。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不过我也有疏忽,净想着怎么撬动对方了,没防备自己队伍里会出叛徒!那案子你们审得如何了??” 他看着修校尉的背影拍拍额头,忽然明白了自己刚才一直感觉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李丹也笑了:“要说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更重要的是咱们也确实没实力按死他们,就算上饶的官军全体出动也未必有这个实力。 “是的。”李丹点头:“我们有驷马车,还可以设法继续借用余干县、戈阳卫或者广信府的名义组织团练,可以在庄园里训练部曲。 “这样吧邓胡子,你亲自受累回去一趟看看究竟是不是这样。如果是的话,让虔司马勿与娄氏子争,我不在他争不过的。” “请巡检放心。孙守备带着三百广信守军来援,已经把疲劳的弟兄换下去休息了。他先前还派来了水寨的三百弓手,现在也有百五十人在墙上。 他两人说话间天光已开始放亮,清晨从河面上飘起的雾气笼罩在林间,拂在脸上湿漉漉的。 他把自己对下一步作战的想法、布置讲了讲,叫这传令小旗回去说与盛怀恩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