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能感觉得到所有的人都在明着或暗着打量自己,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些,虽然以前她在宫里学过一些礼仪规矩,但眼下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旁人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倒是两个人,能与褚瑶说上话。
便是江大人和江夫人,他们是江清辞的父母,操持着今日的婚宴,对于太子和褚瑶的到来,心中半是欢喜半是忧。欢喜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为新人滚床,十分羡煞旁人,忧虑的是,江夫人以前在绥州时,曾让管家带人去欺负过褚瑶,那时候江夫人没有想到褚瑶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如今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身边的女人还是她。
是以他们夫妻二人上前恭迎时,颇有几l分心虚之色,江夫人更是拉下面子与褚瑶道歉,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褚瑶心里明白(),若今天自己仍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头女子(),对方是万不可能向自己低头认错的,如今不过是因为他们畏惧裴湛的身份,才不得已低头的。
不过有些陈年旧事也没有必要一直记着,况且看在江清辞曾冒险帮过她忙的份上,她也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
“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江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对方见她谅解,便忙恭维起来,褚瑶并不是很想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但面上仍是笑意温和:“江夫人,我先带鸣哥儿和晚晚去后院,莫要误了滚床的良辰才是……”
“是,那我这便带您过去……”
一路无话,褚瑶带着两个孩子滚完床,便回前厅,刚好赶上迎送公主的队伍到了公主府,鼓乐声中,江清辞一身官服,乘坐着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的骏马,手执三檐伞在前面开路,皇后乘坐九龙轿子,亲自送惠仁出嫁,裴湛作为长兄,也骑马相送。
惠仁的花轿在天文官后面,有两重围子,褚瑶看了一会儿热闹,怕人多冲撞了自己,便带着鸣哥儿和晚晚去人少的地方歇息了。
陛下赏赐的九盏宴会结束后,皇后便先回宫了。
裴湛终于得空来到褚瑶身边,并不估计旁人的目光,拥着褚瑶的腰关心她:“累不累?鸣哥儿和晚晚可还乖?”
“不累,鸣哥儿和晚晚都很乖。”倒是他,额头上都是汗,褚瑶掏出帕子十分自然地给他擦了擦,实则也有几l分做给周围的小娘子们看的,大有几l分宣誓主权的意味。
裴湛十分受用的的样子,面上不见得意之色,心里却委实喜欢她这样的小心思。
“宴会结束了,我们走吧。”
他从奶娘手中接过晚晚,单手抱着,另一只大手牵着她,褚瑶则是牵着鸣哥儿,与他一起走出了公主府。
同年七月,褚瑶又顺利诞下一个女孩儿,这次不仅是足月生的,甚至比太医预估的日子足足晚了十六日。
晚晚当初早产给褚瑶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没想到后面这个小丫头会晚那么久,同样让褚瑶和裴湛提心吊胆了好多日。
于是裴湛给这个小丫头取了乳名叫“早早”,褚瑶嫌弃这名字太敷衍,于是换成了“枣枣”。
因着褚瑶连着生了三个孩子,特别是怀上枣枣时,晚晚才六个月大,褚瑶还未休养好身体,这次元气伤得很是厉害,褚瑶血气不足,人也变得不如以前好看,以至于很长时间情绪低落,裴湛日日夸着哄着,又叫人去外面买了许多胭脂水粉,亲自给她上妆,硬是练出了一手不错的描眉技巧。
期间也托沈方妤帮忙给褚瑶调理身体,搭配一日三餐的药膳,褚瑶大抵休养了半年,才勉强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便是因为丑过这一次,以至于褚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格外关注自己的妆容和衣着。
每次为着生意的事情出宫,她都要仔细挑选衣服,不一样的妆容要搭配不一样的衣服和头面,发髻也要不嫌麻烦地换
() 上几l个花样才能确定。
裴湛每次看到她不厌其烦的在铜镜前妆扮自己,心里都免不了打鼓:“阿瑶,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殿下说什么胡话呢?”褚瑶好笑地撇他一眼,随即将手中的螺子黛递给他,“殿下帮我画眉,我自己实在画不好……”
裴湛抬起她的脸,妆容精致得简直换了个人似的,随手蹭了一下她的脸颊,指腹便蹭下一片薄薄的粉来,他皱了皱眉:“女为悦己者容,孤从未嫌弃过你的容貌,你也大可不必这般在意,孤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谁知褚瑶却不高兴起来:“虽说是女为悦己者容,可我与你有不同的见解,我不认为女子打扮自己单单只是为了取悦别人,更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女子打扮自己,也是为了取悦自己……”
“既然是为了取悦自己,那只在宫里这般装扮便是了,若是要出宫,还是素净些,才显得端庄沉稳,”他拧着眉头,分明还是不满,“还有,你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日后还是多穿些交领的衣服,这直领的褙子,你不觉得袒露的有些多么?”
他竟然说她不端庄,还说她袒露过多,可分明以前他也是这么穿的,怎的生了三个孩子,便要与以前不一样呢?
“我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妆容,皆由我自己做主,殿下若能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