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就这么大,办公室是栋二层小楼,隔音效果不好。看到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办公室找赖宽,好奇心驱使着一群人在听壁角。
赖宽一抬眼看到门口围了七、八个人,其中还有
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面如土色。完了!这些人可都是长舌妇,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谁家有一点丑事,恨不得传得全世界都知道。现在知道自己在珠市招技,恐怕分分钟传到老婆耳朵里。
"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赖宽吼了起来。
门口站着的人哄堂大笑起来。"做什么?听你的光荣事迹呗。"
"你可真忙啊,隔一天找个漂亮妹妹,身体吃得消?"
“卫红还天天跟我们说,赖科长是个多么多么负责的好老公,没想到背地里是这么个人……哈哈!"
"赖科长,什么叫双飞?给我们答答疑、解解惑?要不然,演练一下给我们瞅瞅?"
赖宽一张脸胀得通红,红得要滴出血来。丢人!太丢脸了!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卫红老师是个好人,不能让她给赖宽给骗了!"几个嫂子连连点头。
"对对对,走!我们去找她,让她和赖宽离婚!"
“卫红老师长得漂亮、有文化,要不是看姓赖的老实,哪里会嫁给他?离婚好,我马上给她介绍个更好的对象。"
“我兄弟有个同事,在开关厂当领导咧,去年死了老婆,重情重义得很,有个十岁的女儿,想找个性格好、有文化的老婆,我这就帮卫红打听去。"
赖宽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两巴掌抽死自己。
朱飞鹏咧开嘴笑了,大声道: “赖科长,这事可不是我说出去的。”说完,排开人群领着何明玉、赵向晚往外走。
回到车上,朱飞鹏启动吉普车往市局进发。
何明玉与赵向晚坐在后排,摇头笑着说: “这个赖宽真是活该!”赵向晚: “是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赖宽嘴上说在乎妻子,却连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在乎?
何明玉若有所思:"如果我以后结婚了,丈夫敢出轨,我立马离婚,绝不原谅。"赵向晚“哦”了一声。何明玉问她: "你呢?"赵向晚挑了挑眉: “哈?”
前面开车的朱飞鹏哈哈一笑: “赵
向晚识破谎言的能力那么强,她的丈夫哪敢做对不起她的事?就算连心里想一想,赵向晚都能把他揪出来!"
赵向晚不怒不笑,没有接朱飞鹏的话。
朱飞鹏感觉后背的视线有些冰冷,打了个寒颤。赵向晚虽然好,但眼光太厉害,没人能对她撒谎。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人从来没有撒过谎?如果内心全部对外敞开,一丝隐私都没有,那……那太可怕了!
朱飞鹏所思所想,尽数被赵向晚听到,她侧过脸看向窗外,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双唇、微暗的眸光,将她内心的失落表达出来。
从拥有读心术的那一刻起,赵向晚便知道她的人生不会平淡。——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人性复杂;——唯太阳与人心,不可直视。这样的话,无不在告诉赵向晚:懂人心,是件痛苦的事。
有些人,嘴上说的是仁义道德,但内心全是男盗女娼;有些人,脸上笑眯眯和蔼可亲,但内心满是诅咒憎恨。
有些人,看见你时尊敬爱戴,献尽殷勤,但转过背却掏出刀子捅得你鲜血淋漓。更不用说,男女恋爱,那些愚蠢却甜美的情话底下,有可能藏着不屑、轻视、控制与算计。
世人皆醉我独醒。这不是奖赏,而是惩罚。
赵向晚之所以报考公安大学,就是见过太多阴暗、灰色的人心,她想寻求一份公正、一份力量,支撑她继续向前。
想到这里,赵向晚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左手臂章上的金色盾牌。耳边响起一首大街小巷到处流传的歌曲——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时刻显身手。"
刚才的失落感渐渐消散,赵向晚难得开了句玩笑: "放心,我会装糊涂。"何明玉、朱飞鹏愣了一秒,突然笑了起来。
三人回到市局,停车场刚停好车,正遇上准备回家的刘良驹。刘良驹已经安顿好先前他们送过来的梁成洪,询问道: “到饭点了,你们是打算提审梁成洪,还是先休息?要不要我留下来帮忙?”
朱飞鹏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将车钥匙一收,擦了擦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