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归问,他又怕耽搁了时辰,再惹小老太太不高兴,急忙提着东西领着雀姒就出门了。 等到他们来到雀姒出嫁前的宅子时,周锄一家早就在宅子里等他们了。 当初雀姒出嫁时,他们是作为娘家人把雀姒当自家闺女送出去的。 如今嫁姒回门,他们自然都在。 一大早,陈月娥就在厨房忙活。 新人回门,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饭的。 徐三柜提着回门礼去了堂屋,一只脚迈过门后,整个人当场石化。 半晌,嘴哆哆嗦嗦喊了声:“娘?” “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进来行礼啊!”林桃挥手。 徐三柜忙进门,把回门礼放到主位的小桌上,然后退回来行礼。 按照惯例,之后就该是女方娘家人,嘱咐新娘子以后在婆家要如何如何,切忌如何如何。 总之,都是些向着男方,委屈女方的话。 徐三柜之前也是在媒婆子那里打听清楚了的。 这屁股刚坐下,就听小老太太呵斥道:“谁让你坐下了?” “啊?”徐三柜一愣,忙把屁股挪开,站直了身子。 一个簸箕落到他脚边,他看了看小老太太,又看了看主位上的周婶周伯,只见他们满脸尴尬的把眼移开。 他只好看向小老太太。 “看我做什么?人家不告诉你了吗?跪簸箕就是图个吉利!雀丫头嫁进门的时候,可是为了咱家吉利,跪了整整一晚呢! 你作为人家丈夫,来到娘家,不也该为你媳妇的娘家人图个吉利嘛?” 徐三柜瞅着面前的簸箕,脑子飞快运转。 他算是看出来了,小老太太这是为那天他无视雀姒受的苦,在这替雀姒出气呢。 说白了,小老太太是在生气,他不懂得疼媳妇。 生平头一回,他没有一句辩解就跪下了。 看到这里的林桃,心下倒是满意了。 “走走走,别到在屋里坐着。今儿天气不错,咱们到院里说话去。” 林桃开口,众人连忙起身出去。 她注意到,走在最后的雀姒,不免心疼的回头多看了徐三柜几眼。 来到院子里,雀姒就去厨房里帮忙去了。 林桃把周锄娘手里抱着的小璟婉给抱了过来逗着玩了好一会儿。 这到了中午的饭点,陈月娥陆续把菜端了上来。 “大妹子,原本三柜就没必要在那跪着,这都跪了有好一会儿了,该叫出来吃饭了吧!” “不急!且让他跪着,咱们吃咱们的。” 周锄娘看了眼堂屋方向,满眼心疼道:“大妹子,不是老姐姐说你,那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可别在这种事上,伤了他的心。 你想想,谁家新媳妇没跪过那玩意不是!可男人跪簸箕,三柜怕是头一个呢吧!听我的,差不多得了。” 林桃把娃还给了周锄爹。 “老姐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是我亲儿子不假,可雀丫头也是我亲媳妇不是!他们俩,我都心疼!可问题并不在这个上面。”. “不在这上面?那还能在哪?你不就是觉着雀丫头受了委屈,才让三柜也尝尝这苦?” “当然不是了!”林桃摇头:“就跪簸箕这事儿,为何三柜听闻后不拦着?是他不知道跪一夜的滋味?我猜不是!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该知道跪一夜是何种痛苦!可他明知这苦,却不懂得心疼自己媳妇,这就是他的不对! 这两口子过日子,若不懂得相互体谅、相互体贴,这日子指定过不好! 媳妇是什么?媳妇是要陪着他过一辈子的人!是他未来孩子的娘!是这个家未来的一根柱子! 男人懂得体谅媳妇,媳妇才会真心实意的为这个家付出,和他一起把这个家撑起来!我让他跪着,就为了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再说,一进门就让人家吃这苦头,遇着不记仇的,只觉得礼是这么个礼,过了也就过了。 若是遇着爱记仇的那种,日后日子舒坦,男人没病没痛,也就罢了。可若是日子不好过,再遇着男人走不得、动不得了,只怕是十倍百倍的将那夜痛还回去。 到最后,真正受苦的,还不是他自己?今儿我让他也跪上这么一遭,一是让他反思,想明白道理。 这二嘛,也是为了化解雀丫头心里的疙瘩。说白了,我还不是为他们小两口好!” 话音落下时,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旁边的周锄却是看向厨房半晌,直接起身去厨房帮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