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二娃?三娃……”话音未落,就见又一个被抬进来的:“四娃?” 林桃忘记了自己腰上的伤,直接就扑了过去察看起他们的伤来。 田二狗额头破了,鲜血直流,手臂和手掌上被血糊满了。背上也是黏糊糊一片,一条皮肉翻开的伤口触目惊心。 虽然要害地方没伤,但是人已经陷入昏迷。 二娃头没破,身上也是好多条血口子,最严重的是肩上一道砍痕尤其的深。从宽度上看,应该是斧子之类的器具所伤。 人还有意识,只是脸白得吓人。 三娃身上伤口不多,但是大腿上的贯穿伤,哪怕是捆了布条子,依旧有些止不住血。小六子正不停往他腿上撒药。 方才进来的时候,三娃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着什么,是见着她了,才一声不吭的。 四娃是他们当中受伤最少的人,一直吭吭着脚踝痛。 “三娃子?你们这身伤……东大街出什么事了?” “没,东大街没出事。”三娃应声,眼睛却不敢看她,到处乱瞟。 “那你们这身伤打哪来弄的?怎么会这么多人都受了伤?” 三娃舔了舔唇,没有吱声,只是看向田二狗。 瞧着这些孩子伤成这样,林桃心里纵使再焦急,也没再逼问。 她起身去取来白布条,开始帮着小六子给他们包扎伤口。 那动作迅速熟练到让旁这的小六子,都多看了几眼。 “大娘,您学过医?” “没。”林桃摇头:“只是穷得久了,没钱上医馆,倒是把上药包扎伤口的活,做得顺了手。” 许是前堂动静大了,二桌和四丫头也寻着声过来,见这里忙成一片,把袖子一卷也加入进来。 正当林桃满头大汗的时候,不知何时过来的李墨年突然把她拽起来,夺过她手里的白布条,接替了她手上的活。 “李家小子……” “你腰上的伤又撕开了。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做。” 林桃这才注意到,自己腰上的伤因为反复起蹲,结痂的伤口又浸了血。 “行……” 她只好站在旁边,一步一步告诉李墨年该怎么去做。 别看这小子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一双手不仅不笨拙,修长纤细的手指反而格外灵活。 她说一步,他做一步。 看起来,还真不像是第一回做这种事的人。 要说,都是一个肩膀上顶着个同样形状的脑袋,李家这小子的脑子,可比自家那三傻小子好用多了。 很多时候,她只说一句,人家都能把繁琐的几个步骤做好。 再看看人家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蛋,自己那三崽,真是比不了。 等把这一屋子人的外伤处理好,天都已经亮了。 别说许郎中和小六子师兄弟几人,就连四丫头和二桌都累瘫在地。 原本就不多的诊间,一夜之间就挤满了人,就连李墨年都移去和二桌同一间。 方才只是简单的止血包扎,此刻许德仁师徒强撑着身子,还在诊间里缝缝补补。 林桃看着前堂那一地的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去提水来擦洗。”四丫头转身往后院走去。 “我去帮忙。”李墨年紧随其后。 “我、我也去帮忙。”这回,二桌奇般的脚比嘴快,话还说完呢,人已经消失在前堂了。 没一会儿,二桌和李墨年就提着水桶回来。 四丫头手里抱了个大木盆跟在后头。 别说,三个人做起活来,还挺默契的。 忙活到大天亮,一众人才得以喘息。 田二狗也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 林桃起身倒了碗温水:“起来喝口水吧。” 看着碗里的水见了底,田二狗还不抬头,她又问:“这么渴吗?碗给我,我再给你倒。” “不、不渴了。”田二狗这才从碗里把头抬起来。 “老夫人,我、我们……” 田二狗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原本他想着,手底下人多,怎么着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可他没想到那个叫狼牙的,那么能打。 他们兄弟四个一起上,才把狼牙干趴下。 好在,最后他们还是端了狼牙那伙子人的老窝。 以后南北大街就都是他的地盘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鼓起勇气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