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上带着伤,许德仁并没有允许林桃当天就回家。 而是拿徐二桌身体说事,把母子两个都留在了仁义堂。 其实这点伤对于上一世的林桃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之所以那天会晕倒,单纯只是因为原主这身子的底子实在是不抗造。 出血量稍多些,就昏倒了。 如今伤口不流血,又吃上两顿好的,也就缓过来了。 二桌在许郎中的汤药和施针后,也不再需要别人搀扶而行。 正闲得无所事事时,就听里面诊间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响。 “我不要喝药!你告诉我,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我的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把林桃的兴致都问起来了。 头来无事,便要过去看热闹。 徐二桌一把抱住小老太太的大腿:“娘!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别好生在这养着行吗?” “养啥养!”林桃掰扯着徐二桌的手:“人生就是折腾加折腾,睡在床上做什么?早死三年,能睡得身上长青苔!撒手!” 挣扎开后,林桃一出诊间,就看到小六的两个师兄进了不远处的另一处诊间。 她跟了上去,掀起门帘一角,就看到小六子和他几个师兄,正把一个病患往床上按。 她怎么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呢。 下一刻,本就瘦弱的小六子,就被甩飞了去。 床上的人挣扎起身,林桃这才看见那人的侧脸。 “李墨年?” 惊呼的声音一出口,挣扎的也不挣扎了,按人的也忘记使劲了。 林桃一进去,就冲小六的几个师兄挥手,示意他们退开,又接过装了汤药的碗。 “你、认识我?”李墨年问。 林桃点头:“李墨年,家住北门院子。” 说着,她就自然而然的把药递到了李墨年手里。 李墨年没有砸碗,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的汤药。 “怎么?你还没想起自己是谁?”林桃问。 李墨年点了点头。 “把药喝了,喝了我告诉你。” 她这话音还没落呢,李墨年这小子就把一碗药都干了。 把碗递给她的时候,这小子还蹙着两撇剑眉,似乎在说,她要不开口,他就要和她没完。 林桃笑着把碗递给小六后,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自己则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只说了李家遭遇山匪的事掳财伤人的事,最后是那些山匪被尽数斩杀。 “那我这身伤……” “是被山匪所囚造成的。不过,看起来,你现在好多了。” 李墨年点了点头,神情很是暗淡。 瞧着他一脸生无恋的样子,林桃开口道:“听说你爷爷白手起家,置下那么大一份家业,是个了不起的人。 如今李家只剩下你一人,这重振李家的担子,就落在你肩上了。只有你挑起担子,他们在底下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你若是想不开,追随他们去了。只怕你和他们在底下都过得不会太好。” 李墨年两眼茫然,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你想啊!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李墨年依旧是一脸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的表情。 林桃小声道:“当然是钱的天下呀!你好生想想,这世上除了自家人,谁还会在初一十五给他们烧纸钱不是? 我是穷过的,没人能比我更清楚没钱的日子活得有多惨。这没钱的鬼,只怕是活得更惨!” 李墨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层次分明。 林桃一拍床板子:“是吧!所以为了他们,你可要抓紧痊愈,然后重振李家。毕竟你还要挣钱养一大家子呢! 说起来,你们一家子头七你都没能摆上好酒好菜送他们,可不能再在这里耽误下去了。” 说完,她拍了拍李墨年脚边的被子,起身离开了。 有些事,可不是别人帮得了的。 至于李墨年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了。 欠人情是一回事,决定去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这么一混,白日里也就这么打发了去。 傍晚,小月牙给她和二桌送来了吃食。 “这是老夫人喜欢的烤鸡,是三公子做的。这个是老夫人喜欢的熏兔肉,是四姑娘做的。这个是咱们后山的竹林里的春笋,是月牙上山挖的,雀儿姐姐烧的,鲜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