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男子眉眼深邃英俊,身着黑袍,臂膀和衣摆处皆滚着金蟒绣线,昭示着主人极深的野心和城府。
九皇子贺延端坐于前,单手支在扶手上,打量着跟前的女人。
“没想到,赵小姐果真有几分国公的气度和见识,见到是本皇子居然也波澜不惊。”
白朝茹面上镇定自若,恭恭敬敬福了福身,“民女见过九皇子。”
传闻当朝九皇子是个残废,不过而今看来,怕只是他掩饰身份自保之计。
贺延哂笑一声:“就凭赵小姐这胆魄,也值得本皇子找你合作。”
“青衣,还不去给客人上茶?”
原本待客之道是提前备好茶水,才显得主家对客人的敬重。
如今贺延亲眼看到“赵玉舒”本人,这才勾起了更多的兴趣。
白朝茹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不卑不亢道:“谢九皇子赐茶水。但民女最好奇的还是,您特意使出这一连环计诱使我出东宫,究竟意欲何为?”
贺延意外地扫了她一眼。
继而哈哈大笑。
“赵小姐冰雪聪明,居然一眼看出本皇子精心布的局,我果真没看错你!”
白朝茹秀眉扬了扬,“九皇子不妨干脆一些,道出目的对彼此都好,我只想救我的友人。”
“很好,目的明确,行事干脆利落,”贺延敛起笑意,眉宇恢复方才的犀利冷然。
“此番邀请赵小姐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商。”
这时,青衣把茶水端上。
“赵小姐请用茶,这可是岩壁上极难采摘的云雾新茶,足以可见本皇子待客的诚意了?”九皇子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白朝茹并不看那茶水,只是直直看着上座的男人。
贺延笑了:“那本皇子就开门见山好了。”
“赵小姐被拘禁东宫数日,想必日子过得心惊胆战,也不知我那太子皇兄究竟想对小姐做什么?”
他稍稍停顿了一阵,想等着白朝茹主动诉苦。
但女人始终面不改色,两手置于衣襟前,仿若一块定山石。
他眼里划过一道暗芒,继续道:“倘若赵小姐和本皇子的敌人一致,那么如今最好的机会就摆在你眼前。”
“哦?”白朝茹眼里终于透出一丝兴趣,“九皇子请细说。”
贺延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只要赵小姐配合我行动,将太子皇兄的一举一动悉数告知,届时事成,我便还你一个毫发无伤的锦。“
“你可以不必急着回答,我这别院风景秀丽,清幽怡人,赵小姐可以多住些时日,好好考虑清楚。”
白朝茹闻言,唇角翘起讥讽的弧度。
这是在变相扣留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九皇子,装着一副事事为她着想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是绵里藏针,强势和霸道尽显。
假如不答应,恐怕这别院中有的是各种手段逼迫她答应。
况且,锦还在他们手里。
白朝茹咬着樱唇,装作在思考的模样。
实际上,她心中早有定论。
九皇子并不急,慢悠悠品茗等着,算准了她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果然,不多时,白朝茹一副深思熟虑后为难地开口了:“民女和九皇子合作倒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这水极深,除去放了我的人,不知您可还有其他好处能许诺于民女的?”
……
东宫,怡芳阁后院。
芸儿顶着自家小姐的人皮面具一直坐到了红霞漫天的时辰。
周围的婢女始终守在凉亭四周,不敢打扰她。
只是时辰久了也不禁开始好奇,这赵小姐竟坐了这么久也不动一动,实在奇怪。
而她贴身伺候的那个婢女,也有一下午见不到人影了。
去后厨做个点心用得着这么久么?
眼见着天色渐沉,有宫女察觉不对劲,匆匆离开打算禀告主子。
才刚出了怡芳阁,就见主子衣带飘飘踏步而来。
“殿下!”宫女连忙跪在地上。
贺怀久眸色淡淡,“何事如此慌张,可是赵小姐又出了幺蛾子?”
宫女惶然伏地:“殿下,赵小姐在亭子里坐了一下午,哪里也不曾去过,只是她那贴身婢女去了后厨未曾回来。奴婢觉得奇怪,是以前来禀报。”
贺怀久凤眸一眯,撩开衣袍大步往前。穿过檐廊和庭院,错落的假山,最后在凉亭里见到了赵玉舒。
不,不对。
他下意识察觉出不对劲,还未细想,只见那女人颤抖着起身来到面前。
强装镇定中带着一丝颤抖,直接行了个大礼。
“见过太子殿下!”
贺怀久漆眸冷冽,刹那间精光迸发,迅速上前以雷霆之势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