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萧濯果然陷入想象中。
温宛卿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敛眸道:“你用了不少相同的手段,构陷太子,虐杀战王,将自己完全构造成无辜的皇子,手里却沾满了鲜血。”
“这样故事里的你,确实成功了,但相同的办法,我不会让你再成功一次。”
萧濯似懂非懂地挑眉,定定地看着她,“所以,在你说的这个版本里,你是什么样的?”
温宛卿阖了阖眼,“我亲眼看见战王被你和萧衍万箭穿心,死在我面前。”
“最终,我也在你们的狞笑中,彻底跌进悬崖下。”
她牵了牵唇,“那时的我在你眼中,想来也如你之前说得那样,不过是战夜烬的软肋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萧濯的面色忽然更加发白,如同被雷击般,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只是个故事罢了,为何我……”
他脑中伴随着温宛卿的话,仿佛走马灯一般,在画面里又过了一个完整的人生。
确实如温宛卿所说,他也在悬崖边看清了战夜烬与她的死状,也看见最终萧衍的死状,最后他登上皇位,享受万众瞩目的感受,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合上眼,看
着脑海中得意不已的自己,如今却刺痛人心。
温宛卿垂下眼睑,手捏着身侧的衣裙,幽幽叹了口气,却忽然听见监牢外传来熟悉的沉重脚步声。
她侧身看过去,果然瞧见战夜烬黑着脸走进来。
她撞进他幽深晦涩的瞳孔中,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温宛卿朝他靠近了几步,便瞧见他脚步加快了些,握住她冰凉的手。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说着,战夜烬瞥了眼牢房里还未回过神的萧濯,目光沉沉命人守好,便牵着温宛卿离开。
温宛卿嘴唇微张,本想解释些什么,但身边一直跟着人,出去后又瞧见冷锋正牵着萧泓等待着,便只好暂时压了下去。
她自然地松开战夜烬的手,没瞧见他面上更沉了些。
温宛卿俯身摸了摸萧泓的脑袋,“今日在宣政殿内,可听明白了什么?”
萧泓细声细语地讲着宣政殿内发生的事情,又不时用余光觑着战夜烬的表情,紧张地拉紧温宛卿的手。
摄政王这是在跟,宛宛姨生气吗?
萧泓小心翼翼揣测着,悄悄拉着温宛卿往远离战夜烬的方向偏了偏,见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了些,才微不可见舒了口气。
他知晓摄政王的神通,生怕他会伤了宛宛姨,便只好让她稍微走远些。
温宛卿倒是没发现萧泓的小九九,只专心听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等她发现战夜烬已经被她们二人甩在身后时,她才回过头,去查看他的神情。
见他面色阴沉,一直盯着自己,温宛卿心头警铃大作,忙牵着萧泓走了回去,主动握住战夜烬的手,“我们一同去萧泓的寝宫瞧瞧吧,你还忙吗?”
战夜烬反握住她的手,滚烫的体温熨帖得温宛卿忍不住瑟缩,更贴近了些。
他这才满意地牵了牵唇,心情好了些,“无事,皇帝的寝宫早已命人安排,约莫这两日便能住进去。”
闻言,萧泓仰头看着交谈的两人,见他们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便把自己的小要求暂时压下,低头用力踹开面前挡路的石子。
皇帝的寝宫距离战夜烬与温宛卿居住的地方并不算远,几人先是路过九华殿,转几个弯,便到了皇帝的寝宫。
温宛卿牵着萧泓走了进去,便松开了手,“你自己去四处瞧瞧,看有没有哪里不喜欢,现在改也来得及。”
萧泓微微颔
首,在白雪与香椿的牵引下,往宫殿内走去。
战夜烬与温宛卿顺势在厅内坐下,几位婢女进来替两人斟茶后,便依次离开。
正厅内如今便只剩他们二人。
温宛卿轻轻放下茶盏,主动勾了勾战夜烬的手指,压低声音问道:“生气啦?”
“没有。”
战夜烬毫不客气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摩挲,“牢里如今都关押着那日叛乱的人,你身边又只有一个赛雅,护不住你怎么?”
“众人皆知,你是我的软肋。”
闻言,温宛卿似乎猜到了什么,努力压着唇边的笑,“你都听见了?”
沉默片刻,战夜烬轻声“嗯”,转头看着她,“你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十分严肃,看着又有些悲伤,仿佛温宛卿在监牢中的那段话也勾起了他上一世的画面。
但她并不想战夜烬也沉浸在上一世的惨状中,她瞧着战夜烬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
温宛卿敛眸莞尔道:“是我编出来骗他的,不然他一直不交代,总不能二话不说将他打死吧。”
战夜烬唇线抻平,“不必浪费这种心思,光凭情毒一事,便足够他死个几回!”
说话间,萧泓已经在寝宫内逛了一圈,从里间走了出来,快步走向温宛卿,“摄政王,宛宛姨,这里我都很喜欢,没什么想改的地方,只是……”
他有些犹豫,悄悄瞥了战夜烬一眼,又看向温宛卿